“樓頂天台又沒人。”今汐回頭說:“更何況我們寢室裡沒地方掛呀。”
“可以掛我寢室來。”薄延漫不經心說:“我給你打幾個鉤子。”
今汐:......
那還是不勞動薄爺了吧。
當天晚上,薄延果然帶了錘子繩索一類的物件叩響了410寢室門。
他給今汐她們陽台的牆壁上咚咚咚打了幾個鐵鉤子,牽了幾條晾衣服的繩索。
待他離開以後,林洛不解地問今汐:“學長這是什麼意思啊?”
今汐艱難地說:“他的意思是...讓我們把內衣晾在屋裡。”
幾個女生同時瞪大了眼睛:“臥槽!”
今汐:“是不是特尷尬。”
楚昭:“很暖好嗎!”
林洛:“媽媽我要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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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號的傍晚,許朝陽走進宿舍裡
“奇了怪,剛剛下樓遇到對門寢室幾個女孩,我跟她們打招呼呢,沒一個好臉色。”
荊遲床上堆滿了沒有開封的避孕套,他一邊拿貨一邊記賬:“讓你昨天下午嘴賤,答應那四朵金花聯誼跨年的事。”
許朝陽不解:“就為和妹子們跨年的事,咱鄰居就不理咱了?”
“是不理你了,我和薄爺可沒招她們。”
“那今天晚上跨年,你們不去?”
荊遲伸了個懶腰:“我不去,擺明了和那幾朵小金花跨年會得罪全宿舍樓的男生,以後哥的套套生意還怎麼做。”
許朝陽又望向薄延:“你去嗎?”
陽台上,薄延放下畫筆,拾起一塊鉛粉,淡淡道:“擋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不去。”
許朝陽這下子有些急了:“可我都答應人家了,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去吧。”
薄延回頭,清清淺淺睨他一眼:“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最好不要參加動機不純的男女聯誼。”
許朝陽:......
就在這時,對麵女寢的門打開了,女孩們打扮得漂漂亮亮走出來。
許朝陽抬了一嗓子問道:“學妹去哪兒啊?”
今汐:“超市買點零食,晚上咖啡店跨年。”
“那還挺好的哈。”
“學長不是也要和那邊的401聯誼嗎,還不收拾收拾?”
許朝陽無奈地撓撓後腦勺:“我們不去了。”
“怎麼又不去了?”
“你薄延學長說,男孩子在外麵要保護好自己,不要隨便亂參加什麼動機不純的男女宿舍聯誼。”
今汐展眉,笑了起來:“那你們就在宿舍瞎玩啊。”
許朝陽:“對,打遊戲。”
“那學長要不要跟我們去咖啡店啊?”
“就不去了吧,主要你荊爺和薄爺都不太想和女生......”
他話音未落,腳爪爪被路過的某人給狠狠地碾了一下。
薄延懶洋洋地從許朝陽身邊走過,將畫掛在牆上風乾,散漫的視線落到今汐的身上,喃道:“我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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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朝陽關上房門,指著薄延嚷嚷:“你你你...剛剛怎麼說來著,潔身自好、保護自己!現在怎麼又答應女孩了?”
荊遲笑了起來:“‘真香’定律聽過嗎。”
薄延拉開衣櫃開始給自己試衣服,隨口道:“我今晚本來就打算要和屁汐一起過,沒有‘真香’。”
許朝陽:“得了吧,小屁汐就不是女的了?”
薄延:“不一樣。”
許朝陽:“有什麼不一樣。”
薄延淡淡睨他一眼:“彆人是彆人,她是我姑娘。”
許朝陽:......
不要逼臉!
咖啡店很大,班長看到今汐進來,托了托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立刻站起身,超級無敵緊張。
“今汐同學,你來了,快請坐。”
“學長晚上好。”
然而,當他看到今汐身後跟了三個室友,臉色有些不太自然:“你...還帶了同學啊。”
“對呀,人多好玩一些。”
林洛見班長麵色不好看了,問道:“班長大人這是不歡迎我們來嗎?”
班長勉強地笑了笑:“哪裡,請坐請坐。”
幾人坐下來,開始漫長的尬聊。
半小時後,今汐出門,回來居然又領了幾個男生。
班長的臉色一下子由綠轉了黑。
“這...這也是你的朋友啊?”
“對呀,說一起玩桌遊,所以多約了幾個朋友,這幾位是我們對麵寢室的男孩子。”
從她糯糯的嘴裡說出“男孩子”三個字,非常好聽。
薄延輕笑,舌尖抵了抵齒關,無聲地學了一下。
因為人太多,於是幾人換了雅座。
本來一開始,班長訂的是牆角非常浪漫雙人桌,就為了和今汐共度良宵,沒想到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從雙人桌換成了中桌,又換了個大桌。
今汐則坐在雅座最裡麵的位置,邊上排著三個女孩。
薄延看這局麵...想攻進去有點難。
幸好,今汐中途又出去了一下,回來的時候把沈平川給領進來了。
班長臉色就更沉了些:“這又是誰啊?”
今汐解釋:“沈平川,我戶口本上的哥。”
沈平川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後,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荊遲正要給今汐讓道,薄延輕咳了一聲。
男人當然最懂男人的心思了,荊遲立刻站起身,對今汐道:“學妹,你就坐我這位置吧,挨著你薄延學長,我坐裡麵去。”
今汐“哦”了一聲,沒有多想,坐到了薄延的身邊。
她穿著棉茸茸的白色毛衣,圓領之上,頸部的肌膚分外白皙無暇,脖子上掛著小手套,手套上還縫著一隻卡通小兔。
薄延捏了捏她手套上的軟毛,今汐問道:“你手冷嗎?”
“你摸摸不就知道了。”
今汐用手背靠了靠他的手,溫溫熱,卻不算很燙。
念著他大病初愈,彆又感冒了,今汐索性摘下自己的手套遞過去,輕輕說:“給你戴。”
許朝陽很想說,你薄爺沒那麼嬌貴,在寢室他狗.日都是脫光了衣服做俯臥撐,哪能被風一吹就生病,這成什麼了,薄黛玉嗎。
但是薄延好像鐵了心不要老臉,居然他媽真的接過了那兩隻小兔子手套,一點一點給自己戴上了。
女式手套根本容不下他那雙寬大頎長的男人手掌,也沒有全戴進去,帶了半個手掌,就把人家姑娘手套給撐了個滿滿當當。
手套裡,還殘留著女孩身體的餘熱,細軟的絨毛包裹著他,他突然喜歡上了女孩子這種鬆鬆軟軟的感覺。
許朝陽衝他翻白眼,荊遲笑而不語,而夏尤盯著今汐的手套犯病,說真的超可愛的也!自己也要買一雙。
班長看得目瞪口呆,他們都是魔鬼嗎。
咖啡店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聚在一起等待跨年,氣氛也越發地熱鬨了起來。
林洛準備了牌,大家一塊兒玩狼人殺。
這種一本正經說胡話的遊戲,薄延挺擅長,不管是當狼還是當村民,都能帶著隊友穩贏,然則出乎大夥兒意料的是,今汐居然也很能偽裝,扮豬吃虎,總是能騙倒一幫傻逼,尤其今汐和薄延同時當狼,幾乎可以說是所向披靡。
文質彬彬的班長大人,最後輸得索然無味,於是告辭離開了。
玩了半小時以後,林洛提議:“隻是這樣玩,多沒意思呀,要不咱們來一些獎懲措施?”
“什麼獎懲措施?”
林洛想了想:“就最爛大街的真心話大冒險唄。”
“又是這個,有勁沒勁啊。”
雖然大家夥抱怨著這遊戲爛大街,但也想不到更新的招了,集體活動裡,真心話大冒險永不過時。
第一輪,今汐和薄延便打了個擂台,薄延作為狼人,被今汐扮的女巫給直接kill。
按照規則,誰乾掉他,就該由誰來提出懲罰措施。
眾人早就翹首期盼著薄延被乾掉,好好地整他一回,以報方才碾壓之仇。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薄延挑挑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真心話”。
如果選真心話就要問三個問題,才抵得上一次大冒險。
薄延坦蕩,不怕他們問。
今汐正要開口,許朝陽連忙附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薄延看他這奸詐陰險的模樣,就知道沒有好事情,他對今汐道:“你彆搭理他,提你自己想問的。”
今汐暫時想不出問題,還是用了許朝陽給她支的一招——
“許朝陽問,你昨天晚上一點在廁所裡呆了半個小時,乾什麼了?”
男生立刻不懷好意地交換眼神。
沈平川嚷嚷道:“哎哎,怎麼能讓我們家小屁妹問這麼不健康的問題!”
今汐還沒反應過來,以為讓薄延當眾承認自己拉粑粑這種不文雅的事情,就算是整蠱他了。
卻沒想到,薄延淡笑一聲,坦坦蕩蕩道:“老子發泄,怎麼了。”
女生們聽明白了薄延的意思,捂著嘴笑了起來。
許朝陽不依不饒地追問:“廁所裡好像還有光線透出來,你那個的時候,是不是看誰照片了?”
薄延:“特麼該你問嗎,你就問。”
許朝陽推推今汐,今汐反應道:“該我問哦,那你是不是看誰照片了?”
荊遲幾人早已經笑得趴在了桌上。
薄延猶疑了片刻,終於低沉地“嗯”了聲,臉頰居然還掛了紅。
還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肯定就是呼之欲出的:“你看了誰的照片”。
薄延的手機就明明白白地擺在桌麵上,能有誰的照片,女生們抓耳撓腮非常好奇。
一開始覺得不健康的沈平川,這會兒鬨得比誰都厲害,扯著嗓子激動地問:“你看誰的照片了?快說快說!”
薄延睨他一眼:“老子為什麼要告訴你。”
最後一個問題,還是應該由今汐來提問。
沈平川催促今汐:“小屁妹,就問他看誰的照片。”
今汐覺得這樣問下去,實在有點過分了,這幾乎就把人家的隱私給扒了個底朝天,就算是真心話大冒險,也不該這樣子玩彆人。
但是眾人又這般期待。
她想了想,開口問道:“你照片的人,她不在我們當中吧。”
這個問題拋出來,算是相當溫和了,隻要薄延承認不在,那麼這事就算了結了。
沈平川大失所望:“你問的這是個啥問題啊!會不會問啊,不會讓我來問啊。”
今汐瞪了他一眼,然後期待地望向薄延:“不在吧?”
卻不成想,薄延嘴角微勾,一雙充滿了攻擊性的狹長丹鳳眼,意味深長地望向她,嗓音低醇——
“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