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大褂的護士將塗了藥的紗布,仔仔細細地纏在了他的膝蓋傷口的位置。
荊遲站在門邊放風,回頭壓低聲音衝薄延道:“來了!”
傷口處理室突兀間發出來的一聲慘叫,把護士嚇了一跳。
緊接著,某人宛如戲精上身一般,直挺挺暈倒在了病床上。
護士嚇得連忙站起來,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發生了什麼事?她做了什麼?
“同學,同學你怎麼了!”
就在這時,許朝陽推門而入,今汐緊張地跟在他身後。
薄延微微睜開眼,望向床邊的今汐,氣息無比虛弱:“屁汐,你來了。”
今汐看著他膝蓋上纏繞的厚厚的紗布,緊咬著下唇,唇肉被她咬出一圈粉白。
“沒事。”
他勉強支撐著身子坐起來,還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有氣無力道:“小傷,你學長撐得住。”
護士眼睛都要瞎了,這特麼不過是膝蓋受了點皮外傷,怎麼弄得好像絕症晚期似的,你還喘,你喘個什麼勁啊!
不過當她看到這小女孩緋紅的眼角,立馬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剛剛給傷口上消□□水,最疼的時候,都沒見這男孩哼一聲,這會兒倒是嗷嗷叫了。
敢情是女朋友過來了,這是要開始撒嬌了。
今汐還是沒有理薄延,而是轉向護士,緊張地問:“姐姐,他傷怎麼樣啊?這樣嚴重,是不是要送醫院。”
護士回頭看了看薄延,薄延眼睛裡冒著星星,這誠懇勁兒,就差給她跪下了。
“嗯...情況不太樂觀。”
護士姐姐於心不忍,昧著良心說:“膝蓋傷得挺重的,流血過多可能影響智力,總之,需要關愛跟嗬護。”
“噗。”旁側的許朝陽聽到“關愛和嗬護”幾個字,差點笑場。
這護士姐姐也是個人才。
待她離開病房以後,荊遲立刻拉著演技不佳的許朝陽離開:“走走,跟我拿藥去。”
他還非常貼心地給他們輕輕掩上了房門,衝薄延眨眨眼。
腳步聲漸漸遠了去。
午後的陽光透過米白色的窗簾,斜著射入窗欞,房間籠上一層暖黃的色調。微風掀起柔紗的窗簾,驅散了屋裡的燥熱。
薄延曲著受傷的膝蓋,抬起眼睛,看看她,有些小心,有些心虛。
因為一路小跑趕過來,現在她的呼吸還有些急促,胸脯起伏,剔透的黑眼睛有些濕潤。
她輕輕咬住了下唇,帶著慍怒,又像是受了委屈。
兩個人相對無言,多時。
薄延終於扯住了她腰間的裙子係帶,將她往自己的身邊拉了拉。
今汐奪回帶子,討厭地瞪他。
薄延重新給她紮好蝴蝶結,寬厚的手掌捧著她的腰窩,直接將她攬到了自己身邊。
“汐汐。”
今汐坐在病床的邊緣處,低著頭悶聲道:“許教官說你快死了,我...這才來的。”
薄延突然附身下來,額頭擱在了她單薄的肩膀上,身體沉甸甸的重量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乾嘛!”
“讓我抱一下。”
他的前胸貼在了她的背後,灼燙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迷彩T恤,傳到了她的身上,她的後背像是燒了一團炭火。
此時病房格外地安靜,窗外微風拂過樹梢,傳來沙沙作響的聲音。
今汐甚至能夠感覺到他左邊胸膛瘋狂跳動的心臟。
“你…放開我。”她回頭,左邊的那隻小耳朵擦過了他的鼻梁。
薄延順勢用鼻翼輕輕蹭了蹭她的耳垂,手臂環著她的腰,加緊了力度。
“我好想你。”
他嗓音低柔,像鉛筆劃過素描紙發出的沙沙聲。
她不再掙紮,也掙脫不開,悶聲道:“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什麼好想的。”
“你不理我,這比殺了我還難受。”他的氣息近在咫尺,那灼燙的濕潤輕輕撲在她耳邊,撩動著發絲,癢癢的。
“不要折磨我。”他抿著唇,輕輕刮著她的耳垂。
今汐脊梁骨躥上來一個激靈。
“你...你乾什麼。”
在他的撩撥之下,她聲音軟綿綿的,全身使不上來勁兒。
“當我的女朋友,讓我好好地疼你,再也不欺負你了。”
這才是他的表白,真心誠意,滿腔熱忱。
這種情況之下,今汐的腦子根本沒有辦法思考,隻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掉進了他編織的巨網裡,被越纏越緊,都快要無法呼吸了。
“你快..快停下來。”她縮著身子,閉著眼睛說:“你不要這樣弄,很...很癢。”
也很舒服。
身體強烈的歡愉感,讓她根本沒有力量脫離他。
薄延抬起頭,見她的耳朵早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了,他嘴角微微一勾,稍稍遠離了些,說道:“你也太敏感了。”
今汐憤然轉身,鼓起腮幫子狠狠瞪他:“你下流。”
“哪裡下流。”薄延清淺地笑著:“我在跟你告白啊。”
“哪有你這樣告白的!”
“不然呢?”
“簡斯尋就很禮貌,沒有動手動腳,真情實感地說了好多感人的話。”
“可你還是拒絕他了。”
“你煩死了。”
薄延很享受聽她著急又帶了些嬌嗔的調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薄延的女朋友了。”
“你彆亂講,我還沒有答應呢。”
薄延的微笑加深,宛如一隻輕挑的狐狸:“你喜歡我,對嗎。”
“才沒有。”今汐臉紅透了,固執地否認:“誰瞎了才喜歡你這混蛋。”
“原來你不喜歡我啊,那是我自作多情。”薄延指尖不知何時多出一片粉紅的信封,在她眼前晃了晃:“八百字真情實感的情書也白寫了。”
還真有情書啊。
今汐伸手去拿,薄延指尖一收,沒有讓她夠到。
“算了,扔出去,肯定有很多女孩願意撿。”
今汐連忙拉住了他的手臂,想要奪過他手裡的情書,薄延揚在指尖,舉高了,她索性站起來,踮起腳,伸長手臂去搶奪。
“怎麼這樣!寫給我的,還轉送給彆人。”
“你又不要。”
“誰說我不要!”
搶奪過程中,今汐的手肘不小心碰著他的膝蓋傷口處,薄延輕輕地“嘶”了一聲。
今汐即刻停下來,手逮著他的袖子,急切地問:“我弄疼你了嗎?”
薄延重重地點了點頭:“好疼。”
今汐伸手過去,不敢用力,宛如羽毛般輕飄飄地碰了碰他膝蓋上的紗布,心疼道:“你千萬不要動了。”
薄延靠在了病床的枕頭上開始耍賴撒嬌:“好疼,疼疼疼。”
“我去給你叫醫生!”
“不用。”薄延拉住她的手腕:“這樣,你叫一聲親愛的,可能我就沒那麼疼了。”
親愛的你大爺啊。
今汐知道他是在戲弄自己,甩開了他的手,背過身去:“你就是活該,疼死你好了。”
他的手從後麵伸過來,堅實有力的臂膀環住了她的肩,頎長漂亮的指尖將情書信封送到她的眼前,揚了揚——
“寫了一個晚上,我想對你說的話,我的心意,都在裡麵。”
今汐接過了情書,正準備打開,薄延突然按住她的手:“打開它,就算你答應了。”
她臉頰緋紅,那白皙瑩潤的手指尖劃過了信封的邊緣,終於還是打開了用膠水黏好的封口。
她著信裡肉麻麻火辣辣的小情話。
與此同時,薄延的手落到她的腰線間,輕輕地掌住。
她並沒有掙開,以準女友的身份,她默許了他的任何親昵動作。
這令薄延欣喜若狂,他想用力抱住她,將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裡,想狂熱地吻她,撫摸她...
然而,他終究什麼也沒有做,隻是靠在了她的耳畔,深呼吸,嗅著她身體的味道,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從今往後,這是他的姑娘,不可輕薄。
他將會用餘生,敬她,愛她……
守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