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執拗(2 / 2)

小夜曲 春風榴火 11522 字 9個月前

今汐:“@林洛,你說的,全中!”

林洛:“她真的來找你了,讓你和薄延分手。”

今汐:“嗯。”

林洛:“先引誘許教官,讓昭昭難過。然後離間你和薄延學長,讓你們鬨矛盾,這樣你提出分手,也是順理成章,等薄延學長因為分手而傷心的時候,她不就可以趁虛而入嗎?臥槽,真是好心機。”

楚昭:“你沒有答應吧!”

今汐:“沒有。”

楚昭:“那就好。”

今汐:“不過...昭昭你要有心理準備。”

楚昭:“我已經想好了,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隻要能每天看著他開心快樂,我就滿足了。”

今汐歎了聲,將手機揣進兜裡,走出了超市。

樹梢間有蟬嘶鳴,早晨的天空澄澈湛藍,沒有一片雲霞。

燥騰騰的盛夏已悄然降臨。

訓練場地,薄延坐在枯草地上,望著遠處蒼藹的樹林,眉宇擰成了一座山。

荊遲走到他身邊的壘堆上,拎著檸檬冰飲,遞到薄延的手邊——

“屁汐送過來的,說叫我不要告訴你。”

薄延接過了飲料,回頭朝著鐵絲網望了望。

今汐躲在樹後麵,探出半個腦袋,偷偷地打量他,見他望過來,她立刻跑開了。

薄延擰開冰蓋,仰頭一陣猛灌,修長的脖頸間,喉結上下滾動,檸檬水清涼解暑,瞬間驅散了心頭的煩悶和燥熱。

“我媳婦還是疼我。”他自顧自地喃著。

“晚上回去跟人家認個錯。”荊遲叼了根枯草在嘴裡:“快放假了,暑期的拉練要進山,沒個四十天回不來,你自己算著,你們還能有多少時間鬨彆扭。”

“我知道。”

冷戰了這好些日子,薄延已經撐不住了,過去他脊梁硬,從來不會輕易低頭。

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軟骨頭。

眼看著暑期將至,馬上就要進山了,到時候手機全要上繳,整整四十天音信全無,念及至此,他媽什麼骨氣什麼尊嚴,算個屁。

他隻想在最後的幾天時間裡,跟他姑娘好好的。

中午訓練結束,薄延心急火燎便要往回走,卻偏偏被教官單獨留了下來。

荊遲和許朝陽相互對視一眼,看教官這低沉的臉色,似乎來者不善。

這位平日裡負責野外訓練的教官姓嚴,平日裡大夥兒都叫他催命閻王,他是整個國防學院最嚴格的教官,收拾起學生來,那叫一個辣手摧花,毫不留情。

他們不放心,並沒有馬上離開,擔憂地站在操場邊等著薄延。

薄延站在場地裡,全身筆直,目視前方。

嚴教官麵無表情地問:“馬上就要野外拉練了,你的膝蓋都好了?”

“報告教官,都好了!”

薄延字正腔圓,嗓音渾厚。

“前段時間看你受傷,沒有問你,你這腿傷,怎麼來的?”

薄延抬起漆黑的眼眸望了嚴教官一眼,知道他這是秋後算賬來了。

“我問你,你這腿傷,是怎麼來的?”他的嗓音沉了沉,帶著某種壓迫感。

“報告教官,是從障礙牆上摔下來。”

“摔下來的?”嚴教官臉色泛冷,諷刺道:“你薄少爺什麼人,去年無障礙穿越破全軍三分零八的記錄,這天大的本事,能從那種牆上摔下來?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弄的!”

薄延也沒想要隱瞞,便直說道:“報告教官,是我自己從牆上跳下來,故意摔傷。”

“為什麼!”

薄延抿抿嘴,吼道:“追女孩!”

荊遲和許朝陽在邊上聽得還有些想笑,這種損招恐怕也隻有薄延能想得出來。

“長本事了,薄延。”嚴教官手背在身後,厲聲說:“當初你爺爺把你交給我的時候,說你頑劣,讓我不用對你客氣。大一新生就能拿下十項全能,你可是鋒芒畢露大出風頭,現在看來,跟能力無關,你是思想根源有問題,今天回去寫一份檢討來,認識錯誤。”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卻不想,身後的薄延頓了頓,突然說道:“報告教官,我的思想根源沒有任何問題!”

許朝陽看著嚴教官低沉的臉色,冒了一身冷汗,對荊遲道:“這家夥,認個錯不就完了嗎,剛什麼剛,跟嚴教官較勁,能有他好果子吃?”

荊遲抱著手肘倚靠在路邊,淡淡道:“肯乖乖認錯,就不是你薄爺了。”

嚴教官重新走回來,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軍人的血,隻能為國家而流。這樣不管不顧任性妄為,你的所作所為,根本配不上你這一身軍裝!”

薄延的眉宇間,擰著一股子執拗的勁兒:“配不上又怎樣。”

“你說什麼?”

他望著嚴教官,嗓音低沉乾啞:“我不會像他們一樣,我的血,永遠隻為我愛的人而流,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家人的身邊!”

聽到他的這一席話,嚴教官心臟顫栗著,薄延的父親是他的同學,也是戰友。當初葬禮上,那個孩子穿著孝服站在靈堂前,看著殷紅國旗裹身的父母遺體,他沒有哭,那絕望如死木的眼神,一如此刻十多年後,站在他麵前的少年。

他走過來,伸手揪住了薄延的衣領,他想說你的父母是為國犧牲,光榮而壯烈。

可是此刻麵對薄延那黑沉沉的眼眸,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怎麼能殘忍地告訴一個孩子,你的父母是為了家國大義拋棄你,你要理解他們。

十年前的葬禮上,他無法講出這樣的話,如今依舊不能。

“強詞奪理。”嚴教官隻能憋出這四個字,氣悶地說:“做錯事你反而還有道理了,不過追個女孩子,跟我扯到什麼流血犧牲!我告訴你薄延,要是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這次暑期拉練,你就不要去了,呆在家裡反省!”

嚴教官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許朝陽和荊遲連忙跑過來。

“能把閻王教官氣成這個熊樣,薄延你他媽真是個人才。”許朝陽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薄延翻了個白眼,正欲轉身離開,卻又見嚴教官氣呼呼地返回來。

“臭小子,這就想走,沒那麼容易!”

**

午後日頭正毒,今汐將晾曬在陽台邊的迷彩外套收了下來,外套被她洗得乾乾淨淨,被太陽曬過,質感稍稍有些硬,散發著陽光的味道。

她將衣服平攤在床上,一點點地捋開。

男孩的衣服寬而長,平平整整地展開幾乎占了她半張小床,她學著薄延疊衣服的樣子,將這件軍裝一絲不苟地疊好。

雖然沒有疊成豆腐塊的手藝,不過好歹規規矩矩的。

虛掩的房門外傳來敲門聲。

“請進。”

荊遲走了進來,對上鋪的今汐微笑說:“我來取薄延的衣服,這幾天他都沒換洗了,一件衣服穿到底,每天身上都是濕漉漉的。”

今汐沒好氣地哼了聲:“我的絲巾他就不預備還我了?”

“他每天晚上都用那絲巾捂著臉睡覺,彆提多惡心了,就那樣,你還敢要回來啊?”

今汐:......

惹不起,不要了!

她將疊好的軍裝外套遞給了荊遲:“喏,給他吧,就說我扔垃圾桶裡,讓你撿回來的。”

“明白。”荊遲笑了笑,準備離開的時候,似又想起了什麼,對今汐道:“今天薄延跟教官頂嘴,讓教官訓斥了。”

今汐連忙問:“為什麼?”

荊遲見她有興趣,便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說道:“也不是大事,野外拉練算入結業考核,如果不去,便沒有成績,大不了延期畢業,對你薄爺來說算不了什麼,你也太彆擔心哈。”

“他現在在哪裡?”

荊遲撓撓頭:“我們那閻王教官事後一琢磨,還不解氣,正罰他曬太陽呢,飯都沒吃,你說說,這日頭這麼毒,擱那兒站著暴曬呢,要我說,都是這倔脾氣自找的,你千萬彆去心疼他,不然他一準兒又蹬鼻子上臉。”

“我才不心疼呢!”今汐嘴硬:“他就該漲點教訓,愛誰誰,我就不管他。”

荊遲一走,今汐火急火燎跳下床,穿上衣服一陣風似的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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