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幾個夥伴約著一塊兒吃火鍋, 飯桌上,許朝陽興致盎然地跟夥伴們講述軍訓時發生的事情。
林洛好奇地問他:“你們除了日常的訓練以外,還要做什麼啊?”
“當然還有實戰演練,不同的班級實戰演練內容各不相同, 我們是特警班,會在叢林裡模擬緝.毒戰。”
林洛驚呼:“會有危險嗎?”
“雖然是模擬演練, 但是那些個教官們也一個比一個狠, 雖然子彈是假的, 但是刀子可都是動真格, 一場演習下來, 免不了身上掛彩。”
今汐擔憂地看向薄延:“你也受傷了嗎?”
荊遲笑道:“誰受傷你家薄爺也不可能受傷, 他可是咱全連唯一一個讓教官身上見紅的隊員。”
許朝陽也連連道:“這家夥跟猴兒似的, 林子就是他的地盤,隻要有他在的小隊, 每次成績都能拿最優, 那叫一個漂亮, 就沒有他完不成的任務。”
薄延拎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眼角抿著清淺的笑意。
他是個英雄, 今汐一直這樣覺得。
“不過厲害是厲害, 最不守規矩的也是他。”許朝陽笑著說:“那次他給你打電話, 手機還是偷出來的呢。”
“偷的呀!”
“可不是!蓄謀了好幾天, 趁著後勤所值守換班的間隙溜進去把手機偷出來, 這還不算, 手機拿出來才發現居然沒信號,這家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當天晚上便翻出了營地,爬了一座山,跑到山頂去找信號給女朋友打電話。”
“後來你們沒被發現吧!”
“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少了倆人,營區那幾條警衛大狼狗都出動了,不過說來也真是奇怪,最先衝上來的幾條狗子,薄延都熟著呢,一排排坐他跟前,吐著舌頭搖尾巴,直接放水讓咱跑了。後來溜回營地,雖然教官心裡明鏡似的,但還是屁事兒沒有,主要是抓不到證據啊。”
林洛感歎道:“薄爺這貓薄荷體質,神了,連軍犬都能拿下。”
荊遲道:“所以啊,能偷出咱們寢室樓門禁卡的傳奇人物,你們猜是誰。”
林洛拍案而起:“不會就是薄延吧!”
“除了他,誰還有這本事。”
今汐手肘戳了戳薄延,低聲道:“你這不去當江洋大盜真是可惜了。”
薄延用筷子敲了敲荊遲:“說什麼呢,根正苗紅的三好學生和優秀寢室長能乾那偷雞摸狗的事?你他媽少誣陷老子。”
“是是,是我嘴漏,我自罰一杯。”荊遲說完將杯裡的酒喝了,放下酒杯的時候,他用餘光隨意望了望楚昭。
楚昭安靜地凝望著許朝陽,不知道是在聽他講故事,還是隻是單純地在看他。
荊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吃過晚飯以後,眾人去了ktv,許朝陽給曲萱萱打電話說了一起玩,但她沒有來。
許朝陽尷尬地笑著,說她現在在實習,工作太忙了。
所以忙到即便是男朋友回來,都沒有時間過來見一麵。
不過,幾人剛走到ktv門口,楚昭便望見了正在等電梯的曲萱萱,她穿著漂亮的小短裙和長靴高跟,烏黑的長發垂在肩頭,眉飛色舞地與同伴打鬨玩笑,一行人都是播音係的俊男靚女。
有同伴低聲在曲萱萱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曲萱萱立刻朝著他們這邊望過來,臉色稍稍變了變。
楚昭不敢看許朝陽的臉色,她走到了今汐的身邊,挽住了她的手。
ktv的侍者帶著幾人走過去,似乎是準備要和曲萱萱他們搭乘同一部電梯。
“萱萱,真巧。”許朝陽爽朗地和她打招呼,並沒有質問,也沒有拆穿她說在加班的謊言。
“是啊。”曲萱萱也尷尬地笑了笑,維持住表麵的和平。
幾人同乘一台電梯來到三樓,侍者帶他們去了各自的包間,全程許朝陽和曲萱萱沒有說一句話。
眾人心裡也都有數,各自緘默著。
坐到包間裡,許朝陽很大方地說他請客,叫來了大盤的水果和零食,又讓侍者提來了兩箱啤酒,說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幾個男孩各自兜來了玻璃酒杯,準備今天晚上陪他好好喝一場。
“喝什麼酒杯啊。”許朝陽直接拎了啤酒瓶子:“是男人就吹瓶的。”
薄延奪過了他手裡的酒瓶:“咱們喝醉了難不成待會兒要叫女生送我們回去。”
“你怎麼這麼磨嘰。”許朝陽皺眉:“行吧,你們用杯子,我用瓶子,可以了吧。”
“你彆一上來就喝酒。”今汐也上來勸道:“我給你點幾首歌吧,你不是麥霸嗎,今晚話筒全讓給你。”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曲萱萱一雙大長腿埋進來,手隨意地揣兜裡,嚼著口香糖,高貴冷豔地叫了聲:“許朝陽。”
許朝陽回頭:“萱萱...”
“你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噢,好。”
他放下酒瓶,跟著曲萱萱走了出去。
楚昭的視線一直追隨著許朝陽離開,荊遲則看著她,眸子裡似有幾分晦暗。
薄延的手環在今汐的肩膀上,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耐心地低頭聽她說話。
“我覺得許朝陽即將麵臨失戀危機,你待會兒攔著他些,彆讓他喝多了。”
薄延聽話地“嗯”了聲。
“還有哦,我看荊遲也有點不對勁,反正你多看著他們些。”
“嗯。”
今汐捧著他的臉,笑了:“除了嗯,你還會說什麼?”
“我還會...”
他低頭啄了她一下。
柔軟的唇留下溫熱的觸感,今汐臉紅了,推了他一下:“你乾嘛。”
“汐汐,來玩個遊戲。”
薄延似乎興致很好,將指尖的煙遞到今汐的嘴邊:“抽一口。”
“啊,不行。”
沈平川要是知道了,非得揍她不可。
“吸一口,含在嘴裡就行。”昏惑的燈光下,薄延那雙輕挑的眸子分外誘人。
今汐也很想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就一下。”
她咬住了煙嘴,輕輕地吸了一口,沒有過肺,隻含在嘴裡,腮幫子鼓了起來。
薄延嘴角綻開一抹邪氣橫生的微笑:“來,一點一點,吐給我。”
他說完張開嘴,覆上了她的唇,唇齒纏綿間交雜著薄荷煙草香。
今汐就像完成作業一般認真,將氣息全吐給了他,薄延吸入肺之後腦子瞬間放空,尼古丁的刺激讓他興奮了起來,將她按在了沙發上開始瘋狂的激吻。
今汐發出一聲軟糯的低吟,隨即便被他的氣息弄得咳嗽了起來,臉色脹紅,又被他封住了嘴,濕熱的親吻中令她窒息,卻又伴隨著陣陣快感,她感覺天旋地轉,都要暈過去了。
這男人,是什麼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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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去前台買水,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許朝陽和曲萱萱兩人在走廊過道邊說話。
她想離開,卻見許朝陽拉住了曲萱萱的手腕,急切地問:“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直接說要和朋友聚會,難道我還會阻止你嗎”
曲萱萱甩開他的手,情緒比他更激動:“你能不能彆管我!我最討厭被人管著,你以為你是誰!”
許朝陽怔了怔:“我哪裡管你了,我隻是說...你應該告訴我,而不是說謊。”
“許朝陽,我真的受夠了,分手吧。”
許朝陽看著她的眼睛,愣了許久,低聲下氣道:“我就當你是工作太辛苦,胡說八道的,你不要再跟我提這兩個字了,否則我會當真。”
他那落寞的眼神,讓楚昭的心莫名刺了刺。
這兩個月以來,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他了,每天瘋狂刷題,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平靜了,可是現在...看到他受傷的模樣,她還是會覺得難受。
“許朝陽,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分手吧。”
“總...總要有個理由。”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這個理由夠嗎?”
許朝陽愣住:“你說什麼?”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跟你談戀愛也不過是想要氣一氣楚昭罷了。”
“為什麼,她怎麼惹你了。”
“她怎麼惹我。”曲萱萱冷笑:“你是真的笨啊,那女孩喜歡你喜歡得要死,你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許朝陽的心忽然被一雙無情的大手扼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你和我在一起,是為了傷害她?”
“沒錯,你都不知道她為你哭了多少次,想到這個,我心裡就痛快。”
“你怎麼...是這樣的人?”許朝陽不敢相信,他無法將想象中那個美麗大方又溫和的女神學姐和麵前這個表情猙獰、內心陰暗的女人聯係在一起。
曲萱萱根本不在意許朝陽怎麼想,因為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他。
她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現在我膩了,不想陪你們玩了,拜拜。”
許朝陽手裡的拳頭握緊了,臉色低沉得可怕,良久,他隻對曲萱萱說了一個字——
“滾!”
許朝陽平日裡臉上總是掛著微笑,也很喜歡幫助彆人,對女生也總是客客氣氣。
尤其談戀愛以後,他對曲萱萱格外溫柔體貼,千依百順。
他驟然發怒,吼了她一嗓子,這讓曲萱萱措手不及。
她氣衝衝地回了自己的包間。
許朝陽靠在牆邊,顫抖的手伸進包裡,摸出了煙盒。
暗淡的暖黃壁燈籠罩著他,他的眸子裡湧著過去從不曾見的某種傷感。
失敗的戀愛以最快的速度催化著男孩的成長。
......
包間裡,許朝陽坐在沙發邊,獨自一人喝著悶酒,荊遲坐到他的身邊,問道:“分了?”
“嗯。”許朝陽順手遞給他一支煙。
荊遲嚼著煙嘴,卻沒有抽,他不怎麼愛抽煙,平日裡也沒有閒錢去買煙。
“那個賭,我輸了。”
荊遲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誰還沒失過戀,彆去想了,世界這麼大,妹紙這麼多,還怕找不到女朋友?”
許朝陽忽而問荊遲:“你早就知道了”
“什麼?”
“楚昭喜歡我的事。”
荊遲拿煙的手忽然顫了顫,他沒有回答,或許是沒有勇氣。
被喜歡的那一方可以任性妄為,而默默喜歡的那個人,永遠卑微如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