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兩個黑胡椒醬,一個番茄醬,還要兩個蘑菇醬,然後我還要吃一碗意麵。”
提到吃的,夏輕已經忘了要跟他生氣這回事,又開心地抱住了他的腰,乖巧地依偎在他身邊。
“嘖,我女朋友每天這飯量...”
“怎麼了?”
“沒怎麼,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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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在即,薄延即將麵臨分配的問題,四月的晚上,爺爺當著今汐的麵,問及過他畢業的打算,而薄延也態度一如既往的明確——
“我不會去任何地方。”
B城是軍區部署重點城市,能夠留下來是相當不容易,但是以薄延的考核成績來看,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城市。
“你是特警班學生,嚴教官希望你去邊境參與緝毒任務,晉升會比留下來更快,以你的水平,會彆有一番作為。”
薄老爺子也不勸,僅僅隻是為他點名利害關係,究竟選擇怎樣的人生,應當由他自己決定。
薄延當然知道,若他留下來,晉升機會可能沒那麼多。
將來,結婚生子,便是安穩順遂地過完這一生。
薄延看了看身邊的今汐,她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很懂事地說:“你不用考慮我啊。”
好男兒誌在四方,無論他怎麼選,她都會支持他。
薄延搖了搖頭。
這裡不僅僅有他心愛的女孩子,還有他年邁的爺爺和奶奶,真的割舍下他們...而遠赴他方,薄延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今汐不會懂,可他卻深有體會,因為他自小便嘗過太多分離之苦。
無論是當著爺爺奶奶或者今汐的麵,還是後來嚴教官好幾次找到他聊,薄延的決定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我不會離開我的家人。”
嚴教官沒在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惋惜搖頭離開。
與薄延不同的是,409宿舍裡,另外三個男孩都選擇了去邊境。
填寫誌願表的那天晚上,宿舍的男孩們聽完教官們激動人心的演講,躺在草地,望著天空中的星星。
都是血氣方剛的好男兒,入了這一行,誰還沒有一腔熱血灑疆土的豪情壯誌。
他們知道薄延不僅僅是因為舍不得今汐,更因為父母的早逝,在他心底埋下了對於家人的執念,所以他們也沒有多勸,人各有誌。
即便許朝陽真的真的很想把薄延拉入夥,跟他一起去揮灑熱血,建功立業。
薄延輕輕笑了笑:“揮灑熱血就算了,老子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我姑娘身上。”
就這麼沒出息,怎麼著吧
許朝陽又望向身邊的荊遲:“我是單身狗,走幾年都無所謂,可是你到底怎麼想的,真舍得就這麼一走了之了?”
荊遲抱著後腦勺,嘴裡撚著一根野草莖,喃喃道:“我沒有選擇,那邊升職快,我乾兩年就回來,回來能謀個好前程。”
薄延看向荊遲:“你想乾兩年就回來要前程,恐怕得上一線了。”
“當然是上一線,老子什麼都不怕。”
回宿舍已經是深夜了,室友們已經提前回去,荊遲晚了些,要去各個宿舍送貨,今天這單,大概也是他四年大學生涯裡最後一單生意了。
他拖著沉重的步子上了樓,昏暗的樓梯口,見到了穿著小碎花睡裙的楚昭,她坐在階梯邊,正在看書,身邊放著一個保溫飯盒。
見到女孩,荊遲的神情變得柔和了許多,三兩步走上去。
“我說了,你彆總是在外麵等我。”
楚昭扶了扶眼鏡框:“你訓練完肯定得餓,我不是給你準備了宵夜嗎,室友都睡了,我得提前出來才不會打擾她們。”
“我餓了會自己找吃的。”荊遲坐在她身邊,心疼地說:“哪裡需要你坐這兒等我。”
“你訓練完已經很晚了,又要趕在各個宿舍宵禁以前把貨都送了,現在連小賣部都已經關門,哪裡找吃的?”
楚昭打開了保溫飯盒,裡麵裝著香噴噴的糯米雞,還散著熱乎氣,她用筷子夾起一小塊糯米喂到荊遲的嘴邊:“餓壞了吧。”
荊遲低頭嚼著,卻覺得難以下咽,心裡挺難受。
“好吃麼?”
“好吃。”他喉嚨酸澀,沉聲說:“特彆好吃。”
“那你自己吃,我不喂你了。”楚昭將保溫飯盒塞進荊遲的手中。
荊遲接過飯盒,大口扒拉著,楚昭又趕緊從身後拿出保溫杯遞給他:“喝口水,彆嗆著了。”
“昭昭,以後我就不送貨了,以後晚上沒訓練的時候,我陪你去圖書館看書,好不好?”
“好啊!”
楚昭眼睛裡一下子盛滿了笑意,抱住了他的手臂:“太好了,怎麼忽然變這麼善良啊,還陪我上圖書館呢。”
“說的我以前好像不陪你似的,隻要我有時間,我都會陪你。”
“可是你有時間的時候,讓我數數,一周能有幾天啊,兩天有嗎?嗯~~沒有,一周最多一天。”
荊遲默了默,放下飯盒,對楚昭道:“對不起。”
“哎呀,乾嘛突然這麼正經,我又沒怪你。”
他伸手攬住了她,女孩便溫順地靠在了他的肩頭,享受這難得的片刻溫存。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你和許朝陽在一起,會不會更快樂一些。”
“瞎說!”
“你先聽我講。”荊遲將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吻掌心:“我答應過你,會對你好,跟我在一起,讓你覺得開心和快樂,可是昭昭,你真的感覺到開心嗎。”
“你要是講這些,我就不聽了。”楚昭伸手摸了摸他粗礪的下頜胡茬:“既然我選擇了你,就選擇了你的過去,選擇了可能會麵臨的離彆,也選擇了你的未來,我不後悔,也不再去想許朝陽,找男朋友這種事,落子無悔的...”
“好一個落子無悔。”
荊遲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閉上眼,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唇,她的唇瓣又涼又軟,直到敲開她的齒,才捕捉到那灼燙的舌尖。
楚昭揪住了他的衣領,熱情地回應他。
樓梯間的夜燈有些昏惑,她穿著單薄的小睡裙,領口有一圈細碎的花邊,荊遲將一張存有他這些年所有積蓄的卡放進她的荷包裡,堅定地說——
“等我兩年,我拿個一等功,回來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