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的宅子裡,最近不是很太平。
“聽說了嗎,少爺的病更嚴重了。”
“醫生都說了,他有幻想症,幻想一些不存在的東西。”
“少爺真命苦,沒了媽媽,現在還得了這種病……”
“那天醫生走後,就發了高燒呢。”
有好奇的人多問了一句:“阿真姐姐,少爺整天幻想的,都是什麼呀?”
被稱為阿珍的,就是那天照顧簡朝陽的女傭,她四下看了看,這下俯下身小聲道:“他說咱們宅子裡,有鬼。”
“有鬼?!”那八卦的小姑娘瞪大眼睛:“這世上有鬼嗎?!”
阿珍嚴厲訓斥:“當然沒有了,我們暗星都上萬年的曆史了,哪有這樣的事情,那都是封建迷信要不得,少爺生病了,難道你也生病了不成?”
小姑娘連忙害怕的點頭說:“知道了,知道啦。”
而在二樓的房間裡,杜絕封建迷信的宅子裡,簡朝陽卻被逼的瑟瑟發抖。
今天是陰天,就連空氣好像都帶著點沉悶,天空是青灰色的,一片片割裂般的雲好像預示著不安,哪怕是大白天,開著燈的房間也有些暗。
簡朝陽拿起枕頭扔過去:“你找我也沒用,我根本不認識你,我現在連我自己是誰都沒搞明白。”
床的角落處,站著一個女人。
破損的茉莉裙子隱隱看的見血色,慘白如蠟的臉在燈光下更顯可怖,那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人看,一雙紅唇上下開合,嗓音是破碎的,聲音甚至有些磕絆,隻是不斷的重複著:
“幫幫我……”
“幫幫我……”
“我不甘心……”
簡朝陽捂住耳朵:“陸夫人,我知道你對你的死不甘心,可人死是不能複生的,我知道你和陸總很恩愛,但你已經死了,活人的事情你該放下了。”
在這之前,簡朝陽說什麼她都沒有反應,偏偏在聽到了陸這個字後她瞪大了眼睛。
青色而虛無的魂魄在一瞬間仿佛被黑霧繚繞,森森的鬼氣像是掙脫不開的藤蔓一般朝床上的人寸寸爬去,帶著無儘的寒意。
“咚咚咚”
外麵有人敲門。
簡朝陽獲救一般的開口:“請進。”
在外麵的光灑進來的前一刻,那女鬼猝然的來到了簡朝陽的麵前,鬼魂碰觸到活人的身體是會付出巨大的代價的,可她慘白的手卻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了簡朝陽的手腕。
簡朝陽入墜冰窟,森然的寒氣在瞬間包裹住了他,下一秒,他感受到了濃濃的怨氣和痛苦。
近在咫尺的女鬼那雙漆黑無神的眼珠盯著他,竟是生生的流下一滴血淚,聲音居然帶著點哀求:“救救……我的孩子”
這句話好像用儘了她所有的力氣,也是她最深重的執念。
於此同時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在簡英進來的一瞬間,女鬼消失了。
他看到坐在床中間的簡朝陽不知為何臉色蒼白,整個人都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無神的坐在那裡,看著讓人揪心極了!
簡英快步過來握住他的手:“陽陽,你怎麼了?”
簡朝陽從女鬼的牽製中回神。
簡英的手緊了緊,疑惑:“你的手怎麼這麼冷,這屋裡的暖氣沒開嗎,怎麼比外麵冷那麼多?!”
簡朝陽迎到了麵前人擔憂的目光,輕輕扯出抹笑容來:“我沒事。”
簡英看著孩子額頭上的虛汗,擔憂道:“陽陽,是做噩夢了嗎?”
簡朝陽正愁沒理由可編,點了點頭。
“你這孩子……”簡英伸手給他擦汗,開口說:“要是有什麼心事的話就和爸爸說吧,不管有多難的事情,爸爸都會幫你一起解決的,這些天生意不忙,我都會在家裡陪著你的。”
這樣關心的話語就像是溫熱的水一般暖人心。
簡朝陽也沒法拒絕,他輕聲說:“謝謝。”
簡英沒想到孩子對自己這麼疏離,不過已經很好了,至少不是再將自己關在屋裡不願意見人,而醫生也建議他多和孩子說說話,對病情好。
“對了,明天爸爸可能要出門一趟。”簡英便多說一些:“陸氏集團明天要為夫人舉辦葬禮,他們家財大業大,是我們整個國家最大的財閥集團,陸總的夫人又是公主的姐姐,這次陸夫人的葬禮不僅隆重,很多皇族貴室都會去。”
簡朝陽來了興趣:“陸夫人的葬禮。”
簡英點點頭,有些感慨:“陸夫人要是不出意外,她可是最幸福的女人啊,陸總可是出了名的疼愛夫人,平日裡對陸夫人百依百順不說,前兩年他們才生了小兒子,一家人彆提多美滿了,可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情,對陸總來說應該是個不小的打擊吧。”
簡朝陽若有所思。
再怎麼看,那個女鬼陸夫人怨恨的模樣,也算不上幸福。
簡英卻自顧自的說:“都是做生意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明天我怎麼都得過去一趟,你在家裡好好養病,爸爸晚點就會回來。”
簡朝陽點點頭,眼看男人就要走了,他想著陸夫人的樣子,不自覺開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