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許諾先離開了房間,臨行前還不忘幫溫以寧掖好被角。
院子裡,許諾和喬衍相對而立,兩人不發一詞。
喬衍攥緊了拳頭,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許諾的麵孔。
恨不得將對方撕碎。
“你方才,打算做什麼?”
過了半晌,喬衍終於忍不住開口,咬牙切齒道。
他緊緊盯著對麵的男人,不放過許諾的任何一個表情。
可惜對方的臉色依舊淡淡,沒有半點波瀾,和剛才在屋裡時如出一轍。
好像喬衍隻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做不得什麼相關。
“喬先生不是都看見了嗎,又何必多說一詞?”
許諾淡淡笑道,沒有彆戳穿心事的尷尬窘迫。
他依舊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隻是看向喬衍的目光多了幾分輕蔑。
“可是她不喜歡你,你這是趁人之危。”喬衍皺眉。
許諾又笑了笑,臉上的輕蔑更甚:“喬先生是怎麼知道以寧不喜歡我的,你情我願那叫兩情相悅,哪有什麼趁人之危?”
“況且我記得,喬先生統共才和以寧見了兩麵,算不上什麼熟人。”
空氣中隻有風吹過的聲音,夾雜著半點雨絲,涼絲絲地撲在臉上。
喬衍一噎,卻還是嘴硬道。
“那又如何,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和她從小就認識了,和你這種當然不一樣。”
他說得大言不慚,恰有其事一般。
他和溫以寧確實從小就認識了,雖然隻見了一次,對方連他姓甚都不知。
“而且以寧應該沒告訴過你,我們兩家還有婚約,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喬衍說得洋洋得意,似乎早就忘記兩人已取消婚約的事實。
見許諾不語,喬衍還以為對方是被自己和溫以寧的關係怔住,唇邊的笑意越發明顯。
許諾隻是溫以寧的醫生,她肯定不會將這種私事告訴旁人。
喬衍打得好算盤,卻不知溫以寧是不會將私事告訴彆人,可是許諾卻早就讓人調查了溫以寧。
他們取消婚約的當天,許諾就知道了。
“是麼?”許諾笑而不語,片刻後才開口。
“可是我怎麼聽以寧說,她早就和喬先生解除婚約了呢?”
……
一直到許諾離開,喬衍還是魂不守舍的模樣,呆呆地站在樹蔭下不語。
沒想到溫以寧,竟連這種事都告訴了許諾。
樹枝堅硬,戳得喬衍手心生疼。
他緊緊握著樹枝,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剛才許諾輕飄飄地丟下一句,卻像是一聲驚雷在他耳邊炸響。
也是,她那麼好一個人,身邊肯定免不了有人追求。
喬衍眸色晦暗,心情比之方才有沉悶了些許。
思忖間,口袋的手機驀地響了起來。喬衍哀怨地瞟了一眼屏幕,視線觸及上方備注的人時,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你去溫家了?”
“嗯。”
“溫致恒這些年的資料我已經發到你郵箱了。”
“好。”喬衍有氣無力應道。
“還有一件事,溫致恒在酒吧被人帶走了。”
喬衍終於恢複了精神,皺眉道:“為什麼?”
“吸毒。”
簡單扼要的兩個字,卻像是有什麼扼住了喬衍的喉嚨。
怎麼會那麼巧。
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布了一場局,他們都是局中子,池中物。
雙眉皺得更緊,喬衍開口問道:“誰做的?”
話一出口,喬衍驀地想起一個人名,他喃喃自語道。
“我知道了。”
他低低道,唇角的笑意帶了點苦澀。
兩人半晌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邊終於重新傳來喬安州的聲音。
“喬衍,你還是不夠狠。”
如果是他自己,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讓彆人搶先了一步。
喬衍苦笑:“我要狠做什麼,我隻要她好好的就夠了。”
她好,他便也好了。
“一勞永逸不好嗎?”喬安州反問。
與其花那麼多時間調查溫致恒,倒不如直接找個由頭送進去,直接解決了便是。
聞言,喬衍扯了扯嘴角,片刻後終於吐出一句話,仰著臉看著天際,喃喃道。
“可是,我怕她傷心。”
那畢竟是她親生父親。
他不想她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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