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州“嗤”的一聲冷笑，修長的手指覆在按鈕上，嗒的一聲將風扇關掉。
他抬眸，又往江宜離開的方向望了好幾眼，其實放學鈴響起的時候他就醒了，也知道餘瑾等會會過來找江宜。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想起來給江宜讓路。
喬安州以為江宜肯定會小心翼翼把自己叫醒，結果她倒好，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想從窗子跳出去。
喬安州不屑地撇撇嘴，也不知道她是有多小，都這麼大了還得跟著鄰居哥哥回家。
小孩子一樣。
喬安州往上翻了個白眼，目光落下桌上江宜未帶走的小風扇上，下意識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充電寶，給風扇充著電。
......
自從那次後，尤昀倒是在江宜麵前消失了好幾天，江宜樂得自在，每天躲在練習冊和試卷後麵睡覺。
喬安州剛開始還奇怪江宜的試卷練習冊都是空白的，怎麼老師都不會找她談話。
後來落在自己身上，他突然明白了，像他們這種問題學生，老師大概也不想管了，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這般想著，喬安州倒是佩服江宜的坦然，他這樣一個男孩子都要擔心交白卷會挨老頭子打，江宜一個女孩子倒是一點也不臉紅，淡定自若的樣子連他這個向來是吊車尾的都自歎不如。
一中每個月月末都會有一次考試，統稱月考。考場的位置是隨機安排的，喬安州恰好和江宜是隔壁教室。
試卷發下來時，喬安州掃了一眼試卷，和以前一樣，胡亂在答題卡上亂塗了一通，又開始趴在桌上準備睡覺。
隻是這次沒有江宜的小風扇，喬安州遲遲也睡不著。他皺了皺眉，又往牆上的時鐘瞥了好幾眼，才過去了十分鐘左右。
身邊都是筆尖沙沙作響的聲音，每個人臉上都是認真答題的模樣，和喬安州的漫不經心格格不入。
發呆時，喬安州雙眸猛地一緊，目光驀地落在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上，江宜剛好提前交了卷，正興致勃勃背著書包從窗邊走過，眉眼間沾染了喜色。
喬安州又望了一眼時間，也才堪堪過了半小時而已，周圍的連一個翻卷的都沒有，坐在自己的隔壁的一個男生還抓耳撓腮的，臉上是喬安州熟悉的焦慮。
看得出試卷的難度不低。
喬安州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這個小同桌可比自己還心大，連考試都不擔心的。
話雖如此，喬安州還是隨著江宜提前交了卷，將書包挎在肩上，走了出去。
剛出教室門，剛好看見對麵樓層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正是剛才從他窗子邊走過的江宜。
喬安州眉心一皺，果然下一刻就看見從教室裡出來的餘瑾，正笑得一臉的溫和，喬安州遞眼過去，正好看見餘瑾抬手在江宜頭頂上揉了幾下，一臉的寵溺。
江宜仰著頭，正和餘瑾說著什麼。
喬安州雙眉攏得更緊，看向那邊兩人的目光越發不善。
......
一中老師的批卷速度很快，才過了一個周末，周一早上就陸陸續續將上周月考的試卷發了下來。
這次的試卷普遍偏難，喬安州雖然不懂，不過聽著前麵一陣又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也猜了個七八分。
全場唯一淡定自若的就隻有他們這一角了，江宜百無聊賴趴在桌上玩轉著鉛筆，喬安州側過臉看她，正好看見她一臉的茫然。
果然同是差等生，連接受命運的安排都是如出一轍。
喬安州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他還是知道的，所以看見試卷上鮮紅的“8”字時，他也麵色從容地將試卷收起來。
反觀身側的江宜，就不如喬安州這般淡定了。
她皺眉將試卷來回翻了一下，目光落在試卷上那個數字時，難得的一臉惆悵。
喬安州轉過頭的時候，正好聽見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麵帶愁容地趴在桌子上。
喬安州無聲咽了下口水，稍稍往後挪了挪身子，隻可惜江宜正好趴在試卷上，剛好將分數瞞得嚴嚴實實。
喬安州又想到剛才自己那個少得可憐的分數，再看江宜愁容滿麵的模樣，心下唏噓不已。
果然女孩子臉皮比較薄。
他正想著，餘光突然瞥見江宜憤憤錘了幾下桌麵，身子軟綿綿趴在桌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喬安州難得發了善心，他斜眼見小同桌鬱鬱寡歡的模樣，好心地將自己剛收好的試卷拿了出來，挪到江宜一側，沉聲道。
“彆傷心了。”
喬安州不懂得安慰人，不過想著如果江宜看見自己的成績和她差不多，大概心情不會差。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試卷上那個奪目的“8”上敲了敲，喬安州一臉的驕傲。
“反正不可能是你墊底。”
數學滿分是150，江宜再怎麼也不可能比自己還低。
喬安州這般想著，隻是目光在觸及江宜錯愕的眼神時，他忽然頓住了。
不會是......比自己還低吧？
喬安州心裡咯噔一下，正想著如何補救，驀地看見一旁的錯愕不已的江宜緩緩抬起了手臂，露出了那個剛才被她遮擋住的分數。
喬安州唇角的笑意僵在臉上。
白色的試卷上，鮮紅的“148”格外引人注目。
特彆是旁邊還有自己那個“8”一起陪著。
喬安州：“......”
說好的都是差等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