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顧這才反映過來,大約是他膽大包天,竟敢直視長公主,這等孟浪行為在王二公子眼裡,當然是有失體統的。
王二哥真是好煩,管天管地,還管他看不看喜歡的姑娘,賀顧心中氣呼呼的想,等他做了駙馬,不僅要看……
還要親!親好多下!
氣死王二這個死魚眼!
吳德懷雖然低眉斂目站在聖人身邊,餘光卻已經把殿下這些年少氣盛的公子哥兒們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在了眼裡,他心中暗歎一口氣——
沒想到聖上竟真由著公主,讓她來閱卷,這下子若是公主不願意,那便是撒個潑,全都說不合格,豈不也是可以的了?
隻不過公主若真那麼做了,皇後娘娘定然不依,還是得演個戲,才好糊弄過去,讓娘娘信守承諾,以後再也不提選駙馬的事。
也真不知殿下為何如此不願意成親……她是皇家貴女,便是嫁出去了,以後想念父母,回宮探望不也是一句話的事兒麼?
何況這次參選的幾位公子爺,分明都是挺好的少年郎啊。
吳德懷正想著,卻聽長公主在珠簾後淡淡開了口。
“合格者,四人。”
賀顧不由得精神一震。
“王沐川,魏世恒,陸歸寧……”
三個了,沒他的名字,還剩最後一個……
他不會……就這樣涼涼了吧??
賀小侯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賀顧。”
賀顧長出一口氣,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吳德懷道:“餘下幾位沒念到名字的公子爺,還請跟咱家來,這邊領賞,領過賞,便可出宮了。”
那幾人果然都麵色略顯灰敗,其中就有來時在宮門前編排賀顧、和王沐川起了衝突的那個白衣方臉青年。
其他幾人正轉身要走,那青年卻定了腳步,一動不動,眾人正納悶,卻見他忽然跪在了殿下,抬頭看著皇帝,喊道:“陛下!這不公平!”
吳德懷眼皮一跳,心道這缺心眼的,莫不是落了選,竟在陛下娘娘麵前發起瘋來了,真是仗著陛下仁厚,無法無天了。
皇帝挑眉道:“噢?哪裡不公平了?”
那青年叩了一個頭,這才轉頭看向賀顧,麵色忿忿道:“王家二公子,陸世子都是才學出眾,又有功名在身之人,這位魏家世兄,一望也知是沉穩好學之人,他們能過文試,臣心服口服。”
“然這賀顧,不過十六歲,乳臭未乾,怕是開蒙都沒幾年,賀顧整日裡跟他表弟言定野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他能讀過幾本書?又有幾分真才實學?”
“他不過是仗著有副好皮囊,這才引得京中一些不知廉恥、輕浮浪蕩的教坊歌姬競相追捧,這些妓子膚淺無知,將他吹的天上有地下無,謠言傳到我家中,竟還帶壞了我那年僅十三歲的庶妹,整日說什麼若是能得賀郎一顧,便此生無憾了。”
他越說越麵色不忿,賀顧卻聽得一臉茫然。
他什麼時候跟著言定野整日鬼混了???
“臣知道,貴人們也是受了小人蠱惑,才會以為他真有什麼真才實學,陛下和娘娘看重誰,臣不敢置喙,更不敢心生怨懟。隻是,叫臣如此不清不楚的被一個紈絝比下去,臣卻咽不下這口氣!”
“……”
這人怕不是有病吧?
這得恨他恨到了什麼程度,才敢在皇帝麵前這麼放肆,就不怕惹怒了陛下嗎?
賀顧也有點懷疑人生了,上輩子他還沒發現,他有這麼招人恨嗎?
……難怪後來太子那裡,有那麼多人彈劾他。
正此刻,珠簾後的長公主,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
“文試合格者是我定下,你既不服,便是不服我閱的卷了?”
那青年愣了愣,他剛才隻顧著忿忿不平,眼下才回過神來,他方才說的話,其實已經相當於是在指責長公主評卷不公了。
按理說他此刻該立即跪下請罪,解釋是他言語不慎,衝撞了公主,然而這人心中……卻還真覺得公主隻不過是一介女流,哪能讀得懂聖賢書、懂得什麼學問?
也許是近些日子在家中受氣,路上又和王沐川起了爭執,他胸裡憋著一團悶火,一時也不知搭錯了哪根筋,竟叩首悶悶揖道:“臣確認為,文試題目,應由陛下或是有學之士審定,若隻憑殿下自身好惡評判,不免有失偏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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