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好好學著點,等你和蘭香成家,麥收後田裡種些大豆,借著我們家的磨房磨些豆腐賣,比你再費腦筋想其它營生強。”
酒桌上江沛的表現尚可,姚二順不再讓江沛燒火,讓他在旁邊看著,不時的再幫姚三順往石磨上加黃豆。
江沛想想他說的很有道理,可又想著明年夏秋季節可能多水,大豆好像不能抗水災的,那他能不能花錢提前買些呢,說到買大豆,如果今年小麥遭受旱災,產量減產,那糧食的價格會不會上漲呢,可如果買糧食那錢呢?
提前錢的事,江沛隻想撓頭,現在家裡活計大部分都已乾完,剩下的有江父和李氏就能搞定,小李氏生產和他沒多大關係,他決定明天就算下黑雪也要去鎮上找個工作乾乾,不能再拖著,再拖就到年後了。
“行,我聽二哥的,到時要多多麻煩三位哥哥了。”
“知道麻煩,就要對我家小妹好點。”姚三順接了句,惹得江沛訕訕一笑,沒有接話,繼續認真的看著,很有眼色的幫他們打著下手。
“他爹回來啦,香兒,給你爹倒碗熱水去。”徐氏說完,低聲便告訴姚父江沛來了,在磨房幫忙呢。
隨後便警告他,彆對江沛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要好好說話,兩個兒子已經替他修理了江沛一頓,如若再給他下馬威,傷了男人的自尊心,吃虧的還是女兒。
姚父翹翹胡子,不樂意的哼哼兩聲,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背著手向磨房走去。
“你那麼急慌做什麼,驢子又不會啃你一口!”姚父剛走到磨房門口,便看到江沛拿著瓢向石磨上方的磨孔倒黃豆,倒完後動作迅速的轉身離開石磨,毛驢離他還遠著呢。
一個大男人還怕個毛驢不成,又想到他把自己的女兒拐跑,心裡就憋著一股氣。
“爹,回來啦!”
“伯父!”江沛被他嚇一跳,聽他的責備聲,覺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專業磨豆腐班子,毛驢捂著眼睛,看不見人萬一撞上怎麼辦,儘管心裡有意見,但還是乖乖的喊聲伯父。
姚父想起徐氏的叮囑,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重,於是望著他嗯了聲,點點頭算是對江沛的回應。
“既然分了家要好好的乾,彆再像以前似的得過且過,你是要養家的人,將來老婆孩子可都指望著你過日子呢。”姚父見江沛的態度還算恭敬,麵色緩和下來,像教育三個兒子一樣語重心長的對他說。
“爹,喝茶。要不要再給您做點吃食?”蘭香端碗茶水走進磨房,見她的二牛哥站在爹爹麵前低著頭,像往常幾個哥哥一樣挨數落,心裡即高興又心疼。
“你忙你的,我在鎮上吃過了。”姚父見閨女老是往江沛身上瞄,眉目含情,一副小女兒情態,心裡酸水直往外冒,小棉襖快要被這臭小子穿跑了。
於是待女兒離開後,又對江沛進行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搞的江沛覺得,他老丈人不當思想教育家都有點可惜。
“二牛哥,給!”臨走時,蘭香把他送到院門口,遞給他一個包裹,江沛接過來後用手感知一下,覺得是蘭香給他做的鞋子。
摸過後便把包裹放到背後的竹簍裡,背簍裡還有他丈母娘徐氏讓他帶的幾塊水豆腐和豆漿渣。
待要說謝謝她時,他發現蘭香好像特意梳妝打扮過,此時異常的漂亮。仔細打量她,才發現她頭上插著上次送她的蘭花簪。
少女含羞帶怯,目光盈盈,被江沛看的又是滿臉飛霞江沛也意識到盯著女孩看太過孟浪,咳咳兩聲不自在的轉移視線。
“那個……蘭香我回去了。”竟然連準備向她說的謝謝也給忘了,難道自己也在害羞?!
“嗯……”蘭香不敢看他的眼睛,聽他說要走後,低著頭輕輕的應了聲。
江沛離開姚家後,覺得心裡一陣輕鬆,暫時獲得解放,不用再受他們老姚家的壓迫,他覺的自己都快成為老姚家男人的公敵了,這能怪他嘛,他也是受害者啊。
小李氏這兩天有臨盆的反應,李氏在江大牛的小院裡單獨做給她吃,不和他們在一個灶上,江沛覺得這樣挺好,落得清靜。
回到家他把豆腐和豆渣交給江春枝,把蘭香給他的包裹拿到自己房間,現在他的兩間土坯房都已布置妥當。
房間裡的大件東西都添置好,原本臥室裡兩個床鋪,現在換成了大床,不過這些家具不是買的,而是拿著家裡的木料出點錢讓村裡的木匠做的。
村口的白楊樹林是公共的,等長成後,會砍一部分,重新再種植,隻是這些木料沒有杉木耐用。
他把包裹解開,想看看鞋子什麼樣的,結果除了兩雙鞋子,裡麵還放著一個嶄新的錢袋,上麵繡著蘭花的圖案,江沛看著蘭花繡的精致,不由自主的想難道古代女子的女工都這麼出色嗎。
錢袋裡竟然還裝著半袋銅錢,江沛不由鼻子一酸,莫名其妙的穿來梁朝這麼久,每天過的日子不提也罷,手裡沒錢,寸步難行,沒想到除了李氏給他錢,蘭香還想著他。
這應該是蘭香自己辛苦攢的私房錢,沒想到她竟然偷偷的塞給自己,既然決定以後結婚生子,那他以後就用心的對這個姑娘好吧,上輩子沒有遇到自己心目中的那個漢子,今生就活出那個漢子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