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被小李氏氣的要死,現在又被鄰居數落的麵紅耳赤心生愧疚,兩種情緒交加,身子搖晃的更厲害站立三牛趕緊托住他,李氏也立即抓個凳子讓他坐下,替他輕輕撫撫胸口緩緩。
緩過來勁時,江父有氣無力的向鄰居說明原因,是江沛怕猜的不準,擔心吃官司才沒有告訴大家的,他們也是隻買兩袋糧食,還是花高價買的。
江沛無語的看著江父,為了你的麵子轉身就把兒子給拎出來,你以為解釋就有用嗎,看到周圍的人雖然麵上緩和些,但從眼神裡能看出他們分明不信。
最後大家陸陸續續的散去,臨走時還在小聲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麼。江父看到人走了,對著江沛說
“怎麼還沒去!去把村長找來!”
“他爹這眼看要過年,還是算了吧,老大家的一走樂兒咋辦,吃啥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這不是在作孽嗎!”
李氏太了解江父,把子嗣看的重,這媳婦能是隨便休的嗎,也不看看娶個媳婦得花多少錢。
“爹,娘說的對,平兒和樂兒可不能離了娘啊,人家都說沒娘的孩子像根草……”
小李氏這時抱著小兒子特彆慈愛的嗷嗷哄著,在眾人旁邊來回走動,偷偷的瞥兩眼江父。江沛像旁觀者一樣不管這閒事,免得真的休掉小李氏,江父以後不痛快還要找他麻煩。江父沉默一會,歎口氣說
“分了糧,咱們各過各的,哪怕以後你們混的去大街討飯,也彆哭著喊著找我和你娘!分吧分吧……”
最後江父把留給他成親辦席麵的糧和在街上買的糧都算在內,按人頭數每人分了不到兩石的糧食,江父雖然氣的這麼狠,還是舍不得自己的孫子挨餓,依然按照人口來分,把小李氏喜的眉開眼笑。
江父知道江沛買的七石糧,以及可以向姚家借五吊錢的事情,所以分糧時他隻說成親時讓他自己想辦法,大件的東西已給他置辦好,父母沒能力再為他操心。
“爹,當時不是說好家裡的錢不分,留著我和二哥成親用嗎,你怎麼說話不算數?!”三牛最看不慣他老爹偏心,大哥有兩個兒子就了不起了嗎,好像以後他和二哥要絕後似的。
“你這個不孝子!買糧花了三吊錢,家裡哪還有錢給他置辦席麵!沒錢了!買糧的三吊錢就是留著給他辦席麵用的,再說他不是打短工掙幾個錢嗎,自己想辦法借兩個!”江父現在心裡憋著一股邪氣,誰和他頂嘴,他憤誰。
不過他講的是實話,當時是給江沛準備的三吊錢辦席麵,在農村已經不少了,足夠辦的排場。
江沛望著還要為他理論的三牛搖搖頭,就這樣吧,江父沒把自己私下買七石糧的事情說出來,說明他腦子還沒有徹底糊塗。
他現在要急著辦另外一件事,糧店有糧不售和剛才村裡人的神情,讓他想要在鎮上租個小院子,反正現在有大旱征兆,開了年隻能到城鎮去找工作掙錢養家。
在鎮上租個小院每個月三四百文錢,他暫時還付的起,小李氏偷糧一事,他覺的家裡太沒有安全感了,家賊難防,他留一部分糧食自用,剩下的偷偷的運到租的小院裡,讓三牛住小院裡看著,也好打掩護。
三牛的師傅在鎮上那麼久,可以讓他幫自己打聽一下,越想覺得時間越緊,這馬上過小年,過完年準備成親事情多,他房裡還放著隨時被人發現的糧食。
“三牛,你先幫我把糧食扛進院裡,等會我再幫你扛。”他望著三牛,眼神示意找他有事。
江大牛一家四口分了那麼多糧,老爹又不給江沛花錢辦席麵,覺得占了很大的便宜,非常自覺的把江父和李氏的糧食搬到三牛院裡。江沛麵上還和以前一樣,淡淡的笑著。
到了院裡,江沛把他要在鎮上租房的打算說給三牛聽,看他師傅有沒有門路幫忙打聽一下鎮上有沒有像他們住的小院子,不要太大和他們的一般大小。
“二哥,這個哪還用的上師傅打聽,鎮上的很多那樣的小院子,都是些有錢人建的宅子,專門租給鎮上做小生意的,他們不在鎮上,留的有家仆人負責出租房屋和收租子,明兒你和我去鎮上,去了就能把事情辦好。”
江沛聽了心裡一喜,連連點頭,又告訴他自己把房裡的糧食轉運到租的小院裡,他們倆晚上運,到時讓三牛住在自己租的小院裡,三牛也不想讓他二哥與大嫂他們裹在一起,非常讚同江沛的做法。
分了糧,江父把灶也給分了,李氏見江沛一個大男人身邊沒人洗衣做飯,心疼他,說讓江春枝幫他做飯洗衣,江沛拒絕了她的好意,說冬□□服不用洗那麼勤,他還要去鎮上看看有沒有活計,趁著成親前再掙幾個。
李氏望著他歎口氣,五指伸出還不一樣長,何況是人呢,從內心裡來講,三個兒子她和老伴最忽視的就是這個二兒子,幸好沒有長殘。
分了灶江沛心裡輕鬆很多,儘管他們還要來自己院裡打水,但碰麵的次數會少很多,吃過他自己做的早飯,便和三牛一起去鎮上。
正如三牛所說,他所在的巷道裡很多都是這般大小的小院落,之前他沒說江沛沒仔細觀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