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牛已經醒來進了食,又聽王叔肯定祁家商號捐藥的事情,他準備去糧行探探情況,看能不能通過關係搞些藥,為了看顧病危的三牛,江沛有小半天沒去商號了。
臨走時叮囑三牛醒來就不要再睡,和門口站著的珍珠和王叔聊聊天。門口的王叔立即出聲說讓他放心去,他會陪著三牛的。
出門不遠便是城南大街,街上不似前兩天那麼冷清,此時路上三五成群的議論紛紛,內容大都是在議論祁家商號財大氣粗,當家之人是位義商心憂百姓疾苦。
急匆匆的趕到糧行,店鋪裡的人都知道他有個病重的弟弟,對於他這種遲到早退行為明麵上沒有什麼不滿,反正陳叔和大掌櫃是同意的。
這時陳叔看到他,笑著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陳叔!”
陳叔簡單詢問了三牛的病情後,把一封信交給他,不待江沛疑惑發問,陳叔就對他說
“這是我托大掌櫃為你寫的身份憑證,你到回春堂請何大夫為你弟弟抓幾副藥。咱們商號的車隊剛過去,趁著人現在不多,你快點過去。”
“陳叔太感謝你了,等三牛病好後,我讓他來向您和大掌櫃磕頭!”
江沛對他這一暖心舉動感動的兩眼發熱,要知道如今這樣一個藥材緊缺的時刻,幾副藥對一個病人是多麼的寶貴。
還沒走到回春堂,老遠就看見回春堂前被黑壓壓的人群圍的水泄不通,要不是衙役帶刀做人牆擋著他們進一步往前擠,估計祁家的馬車都沒處停。
回春堂的夥計動作麻利的搬運著車上的藥材,由於有衙役擋著江沛也沒法強闖過去,所有人必須等待醫館的口令,再排隊一一進去。
當他正在愁眉苦臉犯愁的時候,突然間看到一位在去蒲萊城的路上相識的人,正從回春堂裡走出來,他們還一起吃過酒,隻是不知道人家還認不認識自己,畢竟他又不是什麼大人物。
但眼下沒什麼辦法,隻好試試,他使勁扒開人群拚命的往前擠,惹得周圍的人罵罵咧咧怒目而視,他厚著臉皮裝作看不見。
“徐大哥!徐大哥!”周圍的人都在大聲喧嘩,江沛扯著嗓子大喊,邊喊邊踮起腳雙手舉起用力揮舞著。
連喊幾聲,才引起當事人的注意,被他稱作的徐大哥看到他後,顯然是記得他的,笑嗬嗬的向這邊走來。
“阿沛,你小子怎麼也來府城了,還混成這熊樣,還以為你在跟著阿祥乾呢!官差大哥這是我哥們,我們兄弟難得重逢有一肚子話要說,還望行個方便。”
官差見他穿的是驛幫的統一服裝,知道他是祁家的人,沒有猶豫人牆中開個小口,放江沛出來。
“謝謝官差大哥!”江沛欣喜若狂,出來後連忙對衙役拱拱手道謝。
“徐大哥,我在咱們商號裡做事,來回春堂是為我兄弟抓藥,大掌櫃給我寫了份憑證來找何大夫。”
此時不是聊天敘舊的時候,他簡明扼要的說明來意。
“那咱們快進去吧,陽少爺也在。”徐大哥本來是出來查看藥材卸完了麼,沒什麼重要事要辦,聽到他這樣說,便和他一起進去。
江沛聽他說李雲陽也來了,腳步頓一下,有大半年沒見到他了,自己能進商號算是仰仗的他,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人家。
回春堂不愧為府城最大的醫館,裝飾的低調奢華有內涵,藥房占去一樓大廳的一半麵積,牆上都是放置中藥的黑木格子,密密麻麻的,上麵貼著標簽。另外一半作為開放型診所,同祁記糧行一樣,也是三進宅院。
大廳十分忙碌,醫徒忙著把木格裡缺的藥材補齊,藥童坐在角落雙腳蹬著碾子研磨藥材,還有夥計從外麵扛著整包的藥材往藥房走,櫃台上的賬房在不停的記錄著什麼,不時的還撥弄著算籌。
井然有序,忙而不亂。
他掃一圈也沒看到李雲陽和大夫,徐大哥看出他的疑惑,忙向他解釋說
“陽少爺在後院同知府派來的大人以及掌櫃大夫們說話呢,估計要出來了,咱們的藥材馬上卸完,外麵還等著病人呢!”
江沛聽到大夫們在後院,現在自己又先彆人一步進醫館,暫時放鬆下來,和他開始聊起天來。
一盞茶的功夫,隻見李雲陽和幾人一起從後院走出來,說說笑笑,雖然有官府派來的代表,但看起來還是對他挺恭敬的。
店裡的夥計看到大夫們出來,趕緊幫他們義診的東西準備好,並走到外麵通知大家排好隊,按順序進來,警告他們有鬨事者不予醫治。
李雲陽看見江沛,一時竟然想不出他叫什麼名字,隻是看著麵善。江沛有自知之明,不指望他這個小人物能被他們這些富貴人家之弟記在心上,在他愣神時,先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