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的兩棵樹竟然沒被旱死,長出了枝葉來,菜園旁邊雞圈裡的小雞苗已褪去絨毛,長出硬翅和小尾巴,在劃動著雞抓忙碌著撓食吃。
“二牛哥,快把包裹放屋裡吧,鍋裡娘做的湯我沒喝完,添把火就能喝了,耽誤不了多少功夫。”
中飯剛過去一個時辰,蘭香想他著急趕路,估摸著沒吃飯,心疼他空著肚子去商號,她現在食量增大,每次徐氏做的飯比以往多,鍋裡還剩了不少,本打算留著她自己吃的。
“二牛,你去洗把臉,我去熱飯,一會就好。”徐氏瞧著他風塵仆仆的模樣,心疼道。
“三哥呢?”江沛扶著蘭香和他一起走進臥室,猛然想起自進門起還沒看到他小舅子姚三順,疑惑的問出聲來。
“三哥在幫三弟擺小攤呢,隻晚上回來住。”到了他們的房間,蘭香打開立櫃門幫他找新做的春衫,如今江沛身為賬房先生,穿短褐不合適,她做的都是長衫。
“三牛生意咋樣?應該還不錯吧,他手藝好的沒話說。”
季春快過完了,當下的天氣不熱不冷,穿件薄衫就行了。如今兩人成親一年多了,他換中衣中褲沒有避諱蘭香,反倒蘭香羞嗔他一眼,見此連忙轉身。
聽她說三順在給三牛幫忙,江沛心想估計是火爆的忙不過來吧。
“可我聽三哥說,起先的一個月很不錯,最近有人也開始做餡餅,價格還比他便宜,搶去了不少生意。”
自從三牛擺攤做吃食以來,來這的時間較少,來了也是送些他做的吃食,說幾句話就急匆匆的離去,姚三順也是早出晚歸的,蘭香覺的他比在家裡賣豆腐看著還勤快些。
隻不過最近每次見他回來,不像以前那麼喜悅,以往都是興致勃勃的向她和徐氏講起有趣的事情,自誇他和三牛會做生意,而今則沉著臉鬱悶不已,有幾次甚至還口出臟話。
蘭香見此有些不對頭,便問他原因,三順便把最近有人搶三牛的生意的事情告訴了他。
“哦?搶生意?”
沒想到古人效仿能力也那麼強,這是很自然的事,彆人看到你生意好,能掙錢,自然覺得是商機,也想做和你一樣的生意。不少鼠目寸光的人還壓低價格,打價格戰,最後形成惡性競爭。
想著這次去廣陵得到的三百兩賞錢,根據市場行情,買院子差不多一半銀子足夠了,錢放著也是放著,要不……
“蘭香,你猜這次大東家給了多少賞錢?”他笑嘻嘻的對因羞澀背對著他的蘭香。
“又有賞錢?!東家人真好!難道比上次還多?”蘭香扭過身來,發現他已穿好衣服,走上前把他裡麵的有些皺巴卷在一起的中衣領口撫平,上次給了一百兩她就很吃驚了,難道這次更多?
“恩,這次賞了三百兩,我想著用這錢把咱們住的這處院落買下來,再存個百八兩,剩下的錢,和三牛商量一下,我們合夥開個小吃鋪,如今我在商號脫不開身,隻能出些錢,沒法出力。”
這個想法是他剛剛想到的,剛好他們現在錢有結餘,隻是他不能辭去商號這份穩定的工作。
因為做生意做賺有賠,尤其是創業初期更是困難重重,到時即使生意做的不成功,還有這份工作養家,一家人也不至於餓肚子。
三牛如今的情況如果繼續呆下去,也降低價格同彆人打價格戰,想必會違背了他的創業初衷。
能把興趣當工作,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啊,江沛也不想他因彆人的惡意競爭而陷入矛盾痛苦當中。
倘若有個比較高檔一點的門麵,又加上他的手藝好,漸漸的有了回頭客,把江記的品牌打出去,像祁家商號一般,逐漸的把生意做大做強。
“這麼多,我聽二牛哥的,我覺得挺靠譜的,三弟為人實誠不做假,隻要積累了名氣,不怕彆人搶了生意,不過咱們占幾成紅利呢,如今我身子不便,也不能幫襯,不好要太多。”
蘭香自從識字後,江沛偶爾會教她些賬務知識,對理財一道也略有所悟,對江沛的建議很是讚同。
“四六怎麼樣,我們占四成,三牛占六成,等生意穩定下來可以請夥計來,那樣三牛也不至於太勞累。”
本錢完全是他出的,江沛覺得提出四成紅利分成不算多,等生意步入正規,儲備了人才,三牛就可以脫身出來,開始專做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