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菜哪會不夠吃?團團睡了?”江沛看著桌子上擺著葷素都有的三菜一湯,擺擺手。如今征夫們正在築堤,讓他憶起曾經勞役時的艱苦日子,相比以前現今的生活已經夠好了。
“你去哪家酒樓學本事了?”聽他剛剛的感慨,隨口又問了一句。
“我怕他鬨淘淘,沒讓哥倆睡一起,隨著我們在東廂房呢。前幾天我們去新開的五味齋去了,幸好離咱們家遠,不然添了一個對手。”
隨著蒲陽城的人口快速的增長,做吃食的也都跟著多了起來,三牛聽取上次江沛的建議,與酒樓幾個廚子隔不久就去生意好的酒樓、食肆嘗鮮借鑒經驗,回來再自己琢磨。
幾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廚子,尤其是三牛,對佐料這一塊異常的敏覺,自創的調料配比現已是江記十裡香的機密,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有好些食客用過餐後主動跑到櫃台詢問能不能買些回去。
經過幾人在一起琢磨,總能自創幾個新式菜樣,避免食客們口味疲勞,花心的跑到其它酒樓去了。
“二哥,珍珠說等她生產後,打算和二嫂一起開個胭脂水粉鋪,就在新城明裕街。我不是剛在那買個鋪子嗎,就用那個鋪子得了,用自家的安穩些。”
得到江沛提前透出的消息,三牛也在新區買了間鋪麵,原打算租出去的。
有李氏這個婆婆在,蘭香時不時的抱著暖暖去問安。妯娌倆無意中說起新區的事情,說到興頭上時,倆人決定合夥開間鋪子,其它方麵她們不懂,隻能做有關胭脂水粉首飾頭麵的小買賣。
金銀首飾投入成本太高,她們家底薄,不舍得拿出這多錢投進去,最終才確定了胭脂水粉。
除了其它民巷裡的普通百姓,隻明安街上還有很多官家女眷,到時根據消費人群層次不同,在商鋪裡多賣幾種不同檔次的,這樣以來大家都買的起,生意也好做。
“做買賣?胭脂水粉?想法挺不錯的!以後她們掙的錢算作做各自的私房錢。”
不過鋪子的租錢肯定得照市麵上給的,那是三牛和珍珠單獨出銀子買的,不能因是親戚又合夥做生意,租錢就不要了。
與他們的酒樓不同,當初是江家共同出錢買的,這事得給蘭香通個氣,彆到時因租錢的事情起了齟齬。
“我看成,到時暖暖和快要出來的小的,由我來看著。”李氏也來蒲陽幾個月了,陳舊傳統的思想不嚴重,沒跟其它婆婆一樣,得知兒媳拋頭露麵做買賣出聲反對,反倒是給予最大的支持。
“娘,到時鋪子裡是要雇人的。”當前是作為經商世家的祁家主宰天下,商人的社會地位不像以前低下,但朝廷官員的媳婦,經常跑出去在商鋪裡做生意必定是不妥的,每月去查查賬倒無所謂。
“是啊,娘,哪能讓二嫂親自出麵,她倆閒來無事,也隻是想倒騰個小營生,家裡也不指望著她們能掙錢養家。”
三牛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小十年的人,當然知道做買賣的辛苦,也不讚成媳婦為掙那麼點錢勞累奔波,必須得找人打理的。生意做不下去,大不了再租出去唄。
李氏想說那總得把鋪子的租錢掙回來,要不然做什麼買賣,可看兩個兒子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住了嘴,唉,年輕人讓他們自己可著鬨騰去吧,管不了了。
…………
新宅子裡,江沛特意留出緊挨正房的一間耳房作為洗澡室,讓工匠們根據他所描述的改造了一番,排水出口、皂角、衣物放置台都有,非常方便。
“哎呀,真舒坦,香兒,喜不喜歡這裡?”洗個熱水澡出來的江沛,推門越過屏風隔出的客廳,直接毫無形象的仰躺在新做的大床上,筋骨酥軟的不想動彈,房內的陳設更讓他想閉眼一夜無夢到天明。
“頭發還滴著水就睡,我自是歡喜這裡的,不過以後得辛苦二牛哥了。”蘭香把未來得及歸置的衣物放好,嗔了一眼剛洗過頭還未晾乾的丈夫,拿起兩塊乾棉布巾走到床沿坐下,溫柔細心的幫他擦起來。
“聽三牛說你和弟妹準備開家胭粉鋪子?那租錢咱得給她,彆太累了,多雇幾個人,暖暖還小呢,交給旁人長歪了咋辦,還是咱自己帶在身邊放心。”
現在天涼,床上被他泅濕一片,睡覺不舒服,江沛乾脆坐起來,接過她手中的棉巾自己揉起來,想起三牛剛在前院說起的事,於是和她聊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