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拘禮,以前喊我啥,現在還照舊,今年的莊稼長的咋樣?”
“好,好啊,萬歲爺派人修了河堤,大夥都鼓足著勁乾呢,十裡八鄉的誰不說咱官家好,早晚三炷香供著呢。”
“可不是嘛,去年一年不交田租,分的田又多,糧食便宜賣不上價,娃他娘正準備開了春抓兩頭豬崽,打一窩雞苗養呢。”
“七郎,這次回來呆幾天啊,回來一趟不容易,多待些時候。”
…………
馬車緩慢的走在前麵,江沛被格外熱情的村民圍著,聊著家鄉近一年來的大變化,聽的他也是激動不已,隻盼著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
經過洛水鎮時,他們已買好做吃食的食材,謝絕了村民殷勤的邀約。房屋長時間不住,家具被褥都晾曬,在眾人的幫忙下沒費多大功夫都被挪到外麵的太陽底下。
村人陸陸續續走完後,江沛懷著複雜的心情走進了遭受種種災難的小院。十年之間這裡經曆乾旱洪澇,如今幾乎成了一片空地,院裡的水井也早已廢棄掉。倒塌的土坯經過一年前那場洪水,隻剩下高出地麵的地基。
曾經的樹林也被一棵棵新樹苗替代,大概是去年村裡才剛種植的吧。用腳步丈量了一下尺寸,心裡有個數。
“二哥,三叔過來了!”江沛繞著整個宅基地後方轉了一圈,正打算回去時,恰巧與來喊他的三牛迎個正著。
兄弟倆都明白,這個旁支三叔是來找他們商量重建祠堂的事情的,與他這一支近的江姓長輩命都比較短,全都不在了。
江姓宗族自江沛當上官後,便開始商量這個事情,甭管離的遠近怎麼說也是一宗的族人,大家也跟著沾著些光,以後謀個營生也容易些。
江沛對此無可厚非,古人嘛,就講究個宗族,據他了解江姓族人比著其它姓氏的人數算少的,都屬於比較老實本分的那種。
聽李氏講江父臥床生病時他們也沒少幫忙,心裡並未什麼反感,不過讓三叔不時的敲打警告還是有必要的。
“三叔!”
“七郎出息了,你爹在下麵也是高興的。唉,隻是沒那麼個福氣,早早的走了。”七郎是江沛在他這一輩男丁中的序齒,雖說江沛讓眾人喊他名字,但大家多少都有顧忌,想到這個折中的稱呼。
“恩,我們兄弟也沒想到他走這麼早,三叔您得保重身子啊,咱們今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好,以後您也能享享福……”
…………
江三叔把大夥提前商量好的有關建祠堂的事項告訴了江沛,征求他的意見。
江沛說自己隻告半月假,在家裡最多呆個四五天,能儘快進行最好。
修祠堂自有其它人出力,他趁著空閒找村長說了買宅子的事情,村長沒做多想,隻當人家已是官老爺,那麼大點的宅基地肯定不夠建院子的,立即應承了他,但還需到鎮上裡正那裡再過道手續,不過對於他隻是一個過場。
儘管他們回來沒有驚動官府,沒過兩天還是有不少縣裡的鄉紳,知道江沛回了杏花村,紛紛送上禮品貼子過來,邀請他參加宴會。
他哪有這麼多時間應約,大部分都以假期短沒空暇,委婉的謝絕了。可身在官場太過清高會混不下去的,江沛揀兩個洛水鎮的帖子赴了約,順便去找裡正把買宅子的事情給辦。
裡正的想法與村長的相差無幾,作為白丁出身的泥腿子翻身成為朝廷官員,怎麼著也得建個高門大院,方顯出身份來。
甚至還隱晦的表示重新給他批一處麵積更大的價格更低廉的土地,江沛連忙表示眼下的夠使用了,這不是在變相受賄嗎。
拿到地契時,這次回來的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以後的具體情況還不知曉,建小院子估摸也是幾年之後的事情了。
祭拜完江氏列祖列宗,去姚家莊老丈人家呆了半天,一家人便又匆匆忙忙返回蒲陽城。
江沛本打算讓蘭香帶著孩子在姚家多住幾天的,可正趕上農忙,回城時還要麻煩忙豆腐生意的哥哥送她,且兒子和丈夫兩人在家,熱了冷了的,她也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