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怔怔地望著林不羨,一個困惑也隨之產生——為什麼,自己不會覺得抵觸或者反感呢?
雲安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自我保護機製非常強的人,即便是和姓孟的那位在一起的時候,那麼相愛過,雲安都偷偷在心裡保留了一塊承裝秘密的自留地,那塊地方被雲安上了很多把鎖,彆說是踏足,哪怕是有人試圖闖入,都會激起雲安強烈的抵觸情緒。
可為什麼,在聽到林不羨這樣一席話之後,雲安除了震驚於她的智慧,以及感謝她的提點外,沒有任何抵觸呢?
林不羨見雲安的臉色不是很好,心中亦生出了憐惜之情,她知道自己觸碰到了雲安的秘密,可有些話要是不說,林不羨很害怕會來不及。
“雲安……”尾音顫抖,安慰的話被打住,林不羨秀眉微蹙,捂住了小腹。
“亦溪,你怎麼了?”雲安見林不羨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向前邁了一步,湊近林不羨,扶住了她的胳膊,追問道:“你怎麼了?臉色怎麼突然這麼差?”
林不羨煞白的臉色中透出一抹粉紅,想要掙脫開雲安的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力氣,隻能在心中不住地安慰自己:她隻是穿著男裝,並不是男子,她是如假包換的女兒身……
“亦溪,你彆嚇我,你再這樣我要去叫人了!”雲安正猶豫著要不要把林不羨打橫抱起,送到馬車裡給白大夫看一看。
林不羨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按住了旁邊的樹乾,貝齒劃過下唇,氣若遊絲地回道:“我……”
“你怎麼了?說呀!”
“我、我,來月事了。”
“嗯?”雲安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是什麼以後,也局促了起來。
“那……你帶衛生……不是,就是布包,月事帶有沒有?”
“……平時也是這幾天,這個月早了些,瑞兒那裡應該備著了,你扶我到馬車裡去吧。”
“好。可、你還能走嗎?”不會側漏吧?後麵這幾個字雲安打死也不敢說,不過雲安在心中表示深深地懷疑,像林不羨這種襦裙還是輕紗材質的,吸水性幾乎為零。
看林不羨瞬間蒼白下來的臉色,不是原發性痛經,就是出血量極大的那種,要是……鮮血染了一路,這位小姐的臉可往哪兒擱啊!
林不羨的臉已經徹底紅了,貝齒緊咬下唇,顯然是雲安的話說中了什麼。
雲安回頭看了一眼,一咬牙對林不羨說道:“你在這兒等等,我給你拿點東西。”
說完,雲安頭也不回地朝樹林深處跑去,雲安覺得:古代的月事帶肯定不如自己帶來的衛生巾好用,而且一會兒還要上山,到了清虛觀免不了要磕頭啊,行禮什麼的,萬一出醜於人前,那可不行。
林不羨的人品雲安是印證過的,畢竟她看過自己的男子半身放生皮之後依舊守口如瓶,想通這裡雲安再無顧慮,閃身到一棵四五人環抱粗的古樹後頭,打開了隨身空間。挑挑揀揀從裡麵拿出了一個衛生褲,揣到懷裡,關閉空間飛奔回去。
雲安將衛生褲塞到林不羨的手裡,快速脫下外衫不由分說纏在了林不羨的腰上,貼在林不羨的耳邊,低聲道:“亦溪。”
“……嗯。”
“那個,你、我抱你回去,你……夾緊了,堅持一下。”
林四小姐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個徹底,彆開眼睛不敢再看雲安一眼,感覺身體仿佛失去了知覺,隨時都有可能昏厥過去。
再回神已經在雲安的懷裡了,雲安抱著林不羨,邁著輕快又穩健的步子朝馬車走去,林不羨環住了雲安的脖頸,臉紅的和要滴出血來一樣,心跳快的嚇人,不敢看雲安一眼。
雲安抿了抿嘴唇,輕聲對林不羨說道:“等下我就說你不小心把腳給扭了,這樣的話等你上了清虛觀,這幾天也好有個說辭閉門不出,免得又是磕頭,又是行禮的,再累壞了。這個東西……你應該是沒穿過的,但是效果很好,你打開以後稍微看看就會明白的,放心,穿上它你就不用怕了。”
林不羨緊了緊手中的衛生褲,感覺很如棉花般宣軟,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
玄一道人還沒有醒,白大夫去煎藥了,瑞兒留在馬車裡照顧,由儀從馬車裡走了出來,遠遠看到自家小姐被雲安打橫抱著走過來,驚呼一聲快步趕來。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林不羨羞恥極了,乾錯窩在雲安的懷中做鴕鳥狀,雖然由儀自幼服侍在林不羨身邊,但月事是女子無比私密的事情,而且還有一個穿著男裝的雲安在,要她如何開口?
雲安平靜地說道:“你家小姐不小心踩在了斜坡上,扭了腳,裙擺也被樹杈給劃破了,找一身乾淨的衣服送到旁邊的馬車上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