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雲安想要對方吃癟很容易, 雲安已經摸透了對方的心思,隻要反其道而行之,再下次他叫價的時候及時抽身, 便可。
不過雲安覺得:自己已經答應了李元,便不好再退步了, 隻能和對方耗到底,反正都是要散財的,有李元坐鎮也能洗脫自己不少嫌疑, 那就拚一場吧。
隻是, 雲安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那個姓鄭的男子的一係列舉動和行為,給雲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雲安看了看樓中的沙漏,時辰已經不早了,既然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再拖下去也沒意思, 不如探一探對方的底細, 提早結束這場拍賣,回家去。
雲安對龜奴說道:“勞煩去喊一聲,五千二百一十九兩。”
龜奴臉上的肌肉明顯抽搐了幾下, 雲安又慢悠悠地補充了兩個字:“黃金。”
龜奴聽到這兩個字,膝蓋一軟, 險些站立不穩。
五千多兩黃金?在燕國一兩黃金能換到差不多十兩左右的白銀, 不過加了兩個字,就將叫價漲了十倍?
五萬兩白銀, 足夠置辦多少產業了?足夠一個小規模的家族吃穿用度好多年了!
這話要是從彆人口中說出來, 龜奴或許還會質疑一番, 但眼前這位爺是誰啊?那可是潑天富貴的南林府家的女婿!
眾所周知:林府宗族傳到這一代隻剩一個嫡女, 今後林府的家業都是她的!
隻是龜奴心中也不免詫異:雲安不過是一介贅婿,怎敢如此?
或許林府不會在意這點銀子?
放在平常人家如山高海深的銀子,放在林府那兒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可令龜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個身家富貴都要倚仗妻子的贅婿,怎麼敢公然一擲千金,隻為替花魁贖身?
龜奴的目光又掃過雲安身邊的李元,他能猜到玉纖纖八成是替李元贖的,莫非……
這南林府和知府家又有什麼暗連?
聽說這李三公子因為拒親的事情被逐出了家門,如今又和林府的女婿焦不離孟,真是讓人摸不清頭腦。
龜奴賠笑道:“雲大爺,這樓裡太吵鬨,小的沒聽真切,您剛才說什麼?”
“我說,五千二百一十九兩,黃金!”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龜奴快步來到欄杆前,臉上的倦意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趾高氣昂起來,按著欄杆高聲叫道:“雲大爺出價五千二百一九兩,黃金!”激動之下,龜奴連名字都叫錯了,本應是李大爺出價,結果直接喊成了雲大爺出價。
聽到“雲大爺”三個字,雲安眼皮一跳,之前雲安也幫李元出了幾次價,龜奴都沒有喊錯,偏偏這次出錯,這不是要壞事麼?
一想到自己說要來青樓辦事情,林不羨那個彆扭卻不肯說的模樣,雲安已經預料到如果是自己競價得手,替玉纖纖贖了身,後果會何其嚴重。
雖然林不羨不至於休棄了自己,但作為一個名義贅婿,雲安這點自覺還是有的,不能踩人家的底線。
自己的計劃的確需要幾個花魁,那也要等到征得林不羨同意後再進行,今夜她隻是來散財的,順便拉李元入夥。
自落座後,雲安還是第一次起身,她快步來到龜奴身邊,說道:“胡說什麼,我是在替朋友出價,怎麼就變成我出價了?快改過來!”
可樓下的場麵已經亂了,聽到雲安的出價,那些席地而坐的,靠牆喝酒的紛紛起身,樓下已經亂成了沸水,議論紛紛。
龜奴先向雲安賠了個不是,深吸一口氣準備喊出來,結果對麵回廊上的龜奴卻先行一步,喊道:“鄭大爺退出競價,恭喜雲大爺抱得美人歸!”
雲安抬眼一看,姓鄭的那個男子已經起身,朝樓下走去。
“等等!”雲安喊了一聲,可三樓的老鴇仿佛生怕雲安反悔似的,探出半個身子,揮動手絹,樓下的龜奴見了,拿起鼓槌狠狠地在廣麵鑼上敲了一擊,唱道:“恭喜雲大爺,抱得美人歸!請雲大爺入閨閣!”
“雲大爺……這,要不您先上去把纖纖姑娘接出來,反正人已經是您的了,如何處置還不是您說的算?”
“你懂什麼!”雲安撞開龜奴,快步朝著樓梯口跑去,卻不是上樓,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連跑帶跳地下了樓。
樓下的客人不知道雲安要做什麼,但見雲安出手闊綽,很想趁機結識一下,有的和雲安打招呼,有的則出言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