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想:這樣也好,李教授不是說要把自己定義成曆史洪流裡的一粒塵埃嗎?這樣夠不夠塵埃?
做戲做全套,雲安還打開了發髻披散了頭發,用泥土在臉和脖子以及手臂上塗抹了一陣,雖然這個朝代在藍星的曆史中並不存在,很有可能隻是藍星的鏡像空間,但作為一個有操守的時空旅者,雲安不想給這個時空帶來蝴蝶效應。
時光機要在三年後的同一時間才能接自己回去,雲安打算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雖然沒能按照實驗室的要求定點穿越,但發現平行時空,也是人類科學史上重要的一筆。
穿乞丐裝也有好處,那就是涼快。
燕國的氣候比藍星要熱,才五月溫度已經接近藍星的伏天了,沒有人會追究乞丐的儀容,就算雲安偶爾挽起袖子和褲腿,也沒人來斥責她。
這邊廂,雲安正興致勃勃地通過視線對牛車上的少女進行拍攝,卻不想拉車的那位莊稼漢注意到了雲安的行為。
牛車停了下來,雲安暗道糟糕,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她立刻轉過頭飛奔起來。
身後果然傳來了莊稼漢的怒罵聲,隻是他想追上雲安已是不可能了,魔鬼訓練可不是白練的。
雲安通過數次被人追打的經曆得出結論,自己的身體素質在燕國稱得上一流。
雲安輕笑一聲,邊跑便解說道:“這個國家很封建,比藍星的封建社會還要嚴重,特彆是對女性的束縛在我看來極不人道,多虧有了這身男子的皮,不然我真的是寸步難行,剛才我那麼盯著人家未出閣的姑娘看,鐵定要被海扁一頓,雖然我無意冒犯隻為收集研究素材,但還是儘量避免衝突為妙。”
雲安一口氣跑出了大約一公裡才收腿停下,眼前出現了一座城池,這是雲安來到燕國見到的第一座城池。
雲安將眼前的城池拍攝了下來,低聲道:“燕國的城池和藍星古代的城池很像,可惜匾額上的那兩字我不認識,城門口有守衛,城牆上還有衛兵巡邏,應該是座大城市!走,我帶大家進去瞧瞧。”
雲安來到城門口,朝著門口的守衛拱了拱手,問道:“敢問官爺,這是那裡?”
士兵看著眼前的乞丐,冷著臉吼道:“臉上那對招子是擺設嗎?不會自己看?”
“我不識字。”
“洛城,去去去。”
“謝謝。”雲安習慣性地道了謝,微笑著與士兵擦肩而過,絲毫不在意士兵的惡劣態度。
士兵有些意外,轉頭看著雲安的背影,見雲安左顧右盼,口中念念有詞,還跑到一旁扣了扣城牆上的磚縫,士兵嗤笑一聲,道:“原來是個瘋乞丐。”
雲安的聽力很好,卻隻是勾了勾嘴角,再無表示。
此時雲安的身心充斥著積極向上的力量,一方麵是時空穿梭的興奮勁兒尚未褪去,另一方麵是雲安正沉浸在“扮豬吃老虎”的樂趣中。
藍星的發展程度與燕國根本不在一個維度,作為一名來自高等文明的天外來客,雲安扮演的卻是最卑賤的乞丐,這種身份和內在的強烈反差讓雲安覺得特彆刺激。
雲安覺得自己的肩上肩負著“人類永生計劃”的神聖使命,一定要恪守李教授的囑托,做一個如塵埃般的存在,潛伏在芸芸眾生之中,觀察並記錄。
所以,隻要不危及到雲安的生命安全,任何事都不會激怒雲安。
雲安暗想:不知藍星上有沒有和自己類似的存在?其他高緯度的文明,是否也會派人觀察藍星呢?
想著想著,雲安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豪邁之情。
她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朗聲道:“彆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大概就是這個feel。”
雲安的聲音不小,周圍的行人停下了腳步看向雲安,無不目露驚異。
這樣絕妙的句子居然能從一個乞丐口中說出,隻是後半句又驢唇不對馬嘴,為何忽然提起什麼“肥油”?
老教授慈愛又讚許地看著雲安,說道:“雲安,恭喜你通過了最終考驗。”
“考驗?”
“沒錯,時空旅行關係著人類科技的新篇章,我們不僅需要身體強悍,知識淵博的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一顆堅定的心。”老教授點了點自己的心口,繼續說道:“其實對你們大半年的體能訓練隻是為了讓最終的候選人有能力在亂世中活下去,而這最後的世俗關才是真正的考驗。唯有心性絕對堅定的人,才能將時空旅行的危險降到最低,時空旅行非常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引發蝴蝶效應,那麼我們這個時空很有可能會隨之改變,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