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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羨見了, 輕聲道:“我與母親說些體己話,你們都退下吧,不留人伺候。”
“是。”由儀帶著一眾丫鬟退了出去, 三十步之內不留任何下人,由由儀親自守著。
林不羨摘下覆在臉上的輕紗, 露出吹彈可破的肌膚和精致的容顏。
見女兒出落的愈發美麗大方,林夫人更加難受了, 她的女兒自幼聰慧懂事,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知書達理,孝敬父母, 若不是出生在這商賈世家,何必受到如此委屈?
林不羨恭恭敬敬地跪在母親麵前,行了禮,說道:“給母親請安,父親和母親回府, 女兒沒能迎接, 還請母親責罰。”
林母拉起自家女兒,眼淚“汩汩”流出,心疼地說道:“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府裡的規矩雖多,但我和你爹就你這麼一個女兒,繁文縟節的不用太講究!”
“娘,規矩還是要守的, 上行則下效, 女兒如今算是林府的半個當家人, 若是連我都失了規矩, 如何統禦底下人呢?”
林母拍了拍林不羨的手背,感歎道:“你若是男兒……哎,不說了,不怪你,都是我和你爹沒有那個命。”
“母親,您和爹匆匆回府,可是出了什麼變數?”
“女兒啊,娘和你說……你莫要往心裡去,你爹已經想到主意了……”
之後,林母將飛馬密報的內容告知了林不羨,還對林不羨說:據說,鐘簫廷和尚書府三小姐的婚期就定在林不羨的雙十生辰之後,三朝回門後鐘簫廷就會帶著新婚妻子回鄉祭祖。到時候定會登門提親,商談納妾事宜。因這樁親事是聖上賜婚,林府無力抗爭,而且林老爺和鐘簫廷也曾達成了共識,如果鐘簫廷拿“約定”說事,再有尚書府從中“幫襯”,林府處境會很被動。
林夫人擦了擦眼淚,淚眼婆娑地看著林不羨,說:“女兒啊,都怪爹娘識人不明,你要是心裡委屈,千萬彆憋著啊……這屋子裡就咱們母女倆,你要哭,就哭出來吧。”
林不羨看了看母親,取出絹帕貼心地為母親擦拭眼淚,可她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或曾有過一瞬愕然,但更多的是平靜,甚至有一絲……慶幸。
林四小姐也明白茲事體大,她之所以答應嫁給鐘簫廷,為的就是林府百年家業不至旁落,如今卻使林府陷入了空前的危機。
林家宗門傳到自己這一代後繼無人,分家對此早有微詞,族裡的長輩們曾提議從旁支過繼一個兒子到府裡頂梁,但都被自家父親拒絕了。
同宗覬覦由來已久,如今林府的危機又要添上權臣垂涎的一筆,一向淡然的林四小姐也感覺頗為沉重。
自家母親口中的這位戶部尚書,權勢滔天,野心勃勃,其胞妹乃是當今陛下的寵妃,居從一品貴妃位,有協理六宮之權。育有皇子成年,後宮之內除皇後外,屬她地位尊崇。
雖然林府每年要拿出三成的收入用作各方打點,尚書府也收過林府的不少好處,但人心總是貪婪的,“區區”打點,又怎能敵得過直接侵占來的爽快?
“我命苦的女兒啊……”
林不羨回握了林夫人的手,溫聲寬慰道:“母親勿憂,距離女兒的生辰還有半月,從京城到洛城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的光景,在此之前總會想到法子的,況且母親不是說父親已經有辦法了嗎?”
林四小姐平日裡的話並不多,但她的話語中卻有一種很神奇的力量,既能安撫人心,又能令人信服,林夫人的情緒明顯平複了不少,握緊了林不羨的手,說道:“是啊,總會有辦法的。隻是你爹這一生最重信義,萬一……大不了娘就舍了這老臉,親自出麵毀了這門親事便罷了。你是娘的心頭肉,娘親定不會把你推到那火坑裡去的,哪怕是皇親貴胄的府上,妾室的名頭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妾者,“立女”也,在燕國妾室的地位是非常低下的,家主和正妻以及正妻生下的孩子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說的好聽點妾室不過是大戶人家有人伺候的高等家奴罷了,不僅在家中毫無話語權,麵對正妻的時候要“立”在一側,連生的孩子都不能喚自己為母親,要稱呼“姨娘”。
妻子,是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從正門迎娶入府的,會被記入族譜,死後隨夫君一起入宗祠受後代香火。
而妾,是不需拜天地的,嫁衣也非大紅而是桃紅嫩粉色,一頂小轎從角門抬到府內,若是主家不願,連酒席都不用擺。
有一些大戶人家,還會把妾室當成物品,互相交換或者贈與,妾室在燕國是不受法律保護的,碰到厲害的家母隨意打發了,也不是沒有。
可想而知,嫁人為妾的女子,其一生會是多麼悲哀,也無怪連經曆過大風浪的林老爺都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