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
“咱們三日後出發,可好?”
“嗯,賬簿我已經攏的差不多了,若是定下來了,一會兒我就去稟報給父親母親,再給大姐修書一封。”
“那個,咱們這次……你看啊,淟州也不遠,你看能不能不帶那麼多護衛?”
林不羨手中的筆一頓,抬眼看著雲安,一言不發,目光平靜。
雲安訕笑一聲,主動說道:“我就是問一問,不行就不行嘛。那咱們彆帶那麼多花魁了行不?就帶……一兩個人一起?”
“好。”隻要不涉及到雲安的安全問題,林不羨大都會依著雲安,她收回目光,繼續伏案工作。
“還有,小林府的計劃,可能要把玉纖纖的名字劃掉了。”
“為何?”林不羨考察過那些姑娘們的課業,玉纖纖是最優秀的一位,再有就是那位模樣並不出挑,曾經是花魁身邊服侍的丫鬟了。
“今天我和李元見了一麵,李元說恩科的旨意來了,皇榜就貼在城門口。看李元那架勢,這次是誌在必得的,而且好像和玉纖纖的感情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我就想……玉纖纖做了官夫人,又怎麼參與小林府呢?”
“可惜了,也隻好如此了。”
……
三日後,雲安一行人出發了,同行的還有四大護衛和由儀。
這是林不羨第一回出遠門,林夫人親自將他們送出了一箭之地,雲安苦勸不住。
在林夫人的聲聲叮囑中,雲安扶著林不羨上了馬車,然後翻身跨上高頭大馬,朝林夫人拱了拱手:“娘親您彆擔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娘子的。”
“好好,娘相信你,早去早回啊。”
“知道了。那娘親,孩兒走了?”
“去吧。”
“出發!”雲安大手一揮,馬蹄聲聲,車輪碌碌。
他們並沒有直接出城,而是來到了西苑,從裡麵接出了一位姑娘。
出發前,雲安特意到西苑考察了姑娘們的課業,結果並不如人意。
林不羨對這些姑娘的評價還是很高的,但雲安經過筆試和麵試之後,隻能用失望兩個字來形容。
也許是雲安一開始遇上的就是林不羨這樣的女子,所以對這個時代的女子產生了誤判,這幾位花魁的表現距離雲安的設想差遠了。
雲安不得不感歎時代的局限性是多麼可怕的東西,不是人人都能有能力跳脫禁錮,用開闊的眼界去思考的。
雲安並沒有因此灰心,用林不羨的話來說:這幾位花魁的進步已經非常大了,十年寒窗都難得一位人才,彆過分苛責,慢慢培養總會好的。
不過有一位的表現,多少給了雲安一些安慰,那就是雲安當初無意中贖買出來的,原本服侍在花魁身邊的丫鬟,這姑娘姓阮名綺梅,曾是官家小姐,後落魄了才入了縹緲樓,不過因樣貌並不出眾又能識文斷字,便做了花魁身邊的貼身丫鬟。
在燕國直呼女子名諱是不合規矩的,阮姑娘又是尚未出閣,於是林不羨便和阮綺梅商量,按照林府丫鬟的樣式給阮姑娘起了個諢名叫:薈兮,方便外出行走。
接上薈兮,一行人就著方向,從西城門出了洛城。
前日,洛城剛下過第一場春雨,驛道上還有些泥濘,馬蹄踏在上麵發出特有聲響,空氣中充斥著雨後殘存的清爽,還有泥土濃鬱的芬芳。
雲安深吸了一口氣,隨意眺望著遠處的風景,看那遠處的山腰,已萌發隱隱綠意,便喚道:“娘子。”
林不羨推開車窗,探出頭來,春風和煦,吹動輕紗瀲瀲,如湖麵漣漪,眼前之人比風景更美。
“相公。”
雲安的目光有些癡了,隔了片刻才回過神,捏著馬鞭指向遠山:“娘子你瞧,那遠山藏碧,雲煙繚繞之景,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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