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撫上雲安的手,柔聲道:“辛苦了。”
雲安笑了笑,繼續後麵發生的事情講完,聽完四十五萬兩銀票的由來以後,林羨也禁感歎道:“放眼整個燕國,能想出此等計謀的……恐怕隻有一個了。”
雲安揉了揉鼻子,有些小得意,但還是謙虛地說道:“‘我隻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吃了點時代的紅利,打了一個信息差而已,這種賺錢的辦法往深層次追究,其是對林府的名譽和我個人信譽的損耗換來的,出其意用這一次也就罷了,今後都能再有第二次了,然今後咱們的日子怕是寸步難行,做商人的……連最基本的信譽都沒有,誰能和咱們做生意呢?”
聽完雲安的話,林羨目露讚許:“難得能想到這一點。”雲安的自我反省,正是林羨想要表達的擔憂,看來雲安並沒有因巨大的甜頭而衝昏了頭腦,單單是這一點就是多少人所具備的品質。
林羨轉而安慰道:“此事也用太擔心,隻要最後馬三爺得到了他應得的銀子,就會有人再說什麼。‘買賣買賣’講求的是一個情我願,互通有無。這場藏寶圖的交易形式,既然買賣雙方都沒有意見,旁人也說出什麼。至於父親邊……我繼承人的身份畢竟還沒有作廢,這筆銀子他是絕對會賴賬的,否則會對林府的聲譽造成很大的影響,過父親動怒是一定的,說定會派人傳我們回府,這都是後話了。”
雲安接過話頭繼續說道:“我怎麼覺得可能爹會太生氣,說定會偷著樂呢?”
“此話怎講?”
“算算日子,劉姨娘是是快生了?”
林羨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雲安歎了一聲,拉過林羨的手,柔聲道:“瓜熟蒂落的事,順其自然就是了,誰也阻礙了。”
“嗯。”
“劉姨娘快生了,要是生了男孩,爹肯定要收回繼承人的身份的,可是麼完美……他哪有什麼借口呢?看看,這是給了他一個絕妙的借口嗎?三十萬兩白銀雖然對林府來說並多,但有歲入銀的事情在前,這算是‘二宮’了,還是爹一句話就發落的事?區區三十萬兩白銀就除了一塊心病,爹肯定會生氣的。”
“說的沒錯……”
雲安繼續說道:“當然這隻是我的一個假設,萬一劉姨娘生了女呢?作林府宗門唯一的嫡出,依舊是爹的親親寶貝,區區三十萬兩白銀,花了就花了,爹最多說我幾句,這事也就過去了。”
林羨豈能聽出雲安的安慰之意,可雲安說的又何嘗是事呢?
一想到自敬愛多的父親是這樣一個人,一想到這份親情最後可能被三十萬兩“買斷”林羨便很心痛。
林羨淺淺地呼出一口氣,平靜說道:“無怎樣,能換三十萬兩銀子,我們都是虧的。”
“加上娘親給的三十萬兩錢,咱們現在一共有七十五萬兩了,改日我再遞張拜帖到寧王府上。”
“做什麼?”
“分成啊,談好的……拍賣藏寶圖所得的銀子三七分賬,再過幾日馬三爺也該從林府邊拿到錢了,三十萬兩,寧王分九萬,剩的二十一萬是我們的。”
林羨用“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雲安,沉吟道:“這好吧?此舉與虎口拔牙無異,拍賣會上一定有人在監視,此刻寧王應該已經知曉了整個經過,也知道賺足了銀子,還要和他共分這三十萬兩……就怕惹他生氣嗎?萬一他再反口和分這四十五萬兩……豈是得償失?”
“和寧王這種人打交道,能用草民對皇族的‘固有方式’,否則鐵定會被他瞧起,甚至拿捏。咱們現在和寧王處在一個彼此試探,共建立合作框架的階段,能一味忍讓,回避。有些事,規矩就是規矩,一定要樹裡起來。今後大家都按照規章製度辦事,沒有王爺也沒有首富,咱們可以適當讓著他一點,但能由著他的性子來。寧王當然可以提議分成我手裡的這四十五萬兩,我會和他談,最後花落誰家各憑本事。再說……咱們手裡還有一堆‘爛賬’嗎?大了這堆爛賬給他就是了,我粗略看了看,差多正好夠。咱們人生地熟的,這些爛賬自去跑會遇到很多想到的困難,如做個順水人情給寧王咯?而且……這樣正好給寧王種一個潛意識:咱們是非常講規則的人,哪怕是吃虧也要守規矩。說咱們這才剛開始合作,占了點小便宜就規則拋諸腦後了,今後寧王也這麼乾,咱們的日子還過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