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雲,名安,字秉初,從今以後雲安行走在外,非長輩,尊者、再也不能直喚雲安的大名,相信用不了多久“雲秉初”這三個字,就會傳出很遠。
因為“”是隴東林氏唯一繼承人林四小姐的相公,“嚴正公”嚴老先生親自為“”擬了表字,最重要的是……“”還與寧王府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雲安站在林母身邊,感受娘親溫暖的手掌拉自己,將方賓客的反應儘收眼底,轉頭便對上林母慈愛的笑容和林威陰鬱的表情,再看看漲紅了臉的鐘蕭廷,難掩吃驚的呂頌和若有所思的林不彧……
直到這一刻,雲安才明白關於獸頭拐杖如何送出,林母為何做了這樣的安排。
原來……娘親她並不是為了所謂的“一錘定音”而是通過這樣直觀又生動的方式,為自己上了寶貴的一課。
這便是“態炎涼”和“見風使舵”嗎?
這就是擁有絕對實力時,人所展現出的不的態度嗎?
雲安對林母充滿了感激,關於小林府的方向和輪廓,雲安的心中有了更清晰的目標。
也不知是那根獸頭拐杖起到了作用,還是雲安所展現出的與寧王府“撲朔迷離”的關係起到了作用,林威竟然沒有借機提起廢掉林不羨繼承人的事情,就連雲安“坑”了林府三十萬兩的事情都沒提。
隻是林氏分家的某些人,甚至有些雲安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人,突然對雲安熱情了起來,連洛城府衙的個彆官員也破天荒地給了雲安“好臉色”,更有些非林氏的板,在生辰宴後發出了想要宴請雲安的邀請。
雲安自然以“即將返回雍州”為由拒絕了,風頭已經出了,眼下並不適合再與這些人有過多的接觸。
雲安隻單獨見了一個人,那就是林不羨一早就有合作意向的三從兄——林不彧。
而在林夫人生辰宴的第二日,知府大人府上的管家領四名家丁上了街,采買了上百件瓷器和書房陳設……據說是知府鐘大人突然換了風格,命人重新布置一書房。
……
另一邊,林府的正院則發生了一件雲安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的事情。
生辰宴結束的當晚,林威小酌了幾杯,回房後林威借酒意似閒談,似試探地對林母說:“夫人呐,給雍州府那邊贈禮的事情,為夫怎麼不知情呢?”
林夫人笑將溫熱的濕淨布遞給林威,說道:“不過是一些婦人間的走動,再說送的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便沒有稟報老爺。”
林威將淨布蒙在臉上,舒服地哼了幾聲,而後發出一聲歎息,過了好一會兒,才頂著淨布繼續說道:“照理說,咱們和李知府一家是世交,雖然調任去了雍州,派小輩去走動走動也是應該的,隻是這寧王府啊……夫人還是草率了,王府不比一般人家,夫人若一早告訴我,定要精心準備一番才是。”
林夫人笑的溫柔,隨口回道:“我一介婦道人家哪裡懂這些呢?我就是覺得咱們府上不也是年年送麼,可每次都會被退回來,便也做做樣子罷了,隻是沒想到寧王府單就今年收了。想來是安兒那孩子在這中間做了什麼吧,這孩子一向聰明,怪惹人心疼的。”
林威輕笑一聲,說道:“今時不往日,今後夫人還是少和朝廷的人走動為好,免得惹了猜疑。”
林威把涼了的淨布拿下,遞給了林夫人,後者笑接過,起身往屏風後麵去了。
彼此大概都是心照不宣的,適才這場看似家常的談話,更像一場隱晦的較量。
雲安又在林府待了兩日,每天起了就去給林夫人請安,然後到“香供養”去陪林夫人,一坐就是大半日。
曾幾何時“香供養”是雲安最不喜歡的地方了,但這回她是心甘情願地陪著林夫人。
不僅是為了多多聆聽娘親的教誨,回去好說給林不羨聽,也是因為雲安明白:今日一彆,次再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她也舍不得這位慈母。
順便雲安還做了一件事,既然林威沒有提出廢掉林不羨的茬,雲安就大大方方地拿著林不羨的玉佩開了林不羨的私庫,把裡麵值錢的東西兜了好多放在自己的空間裡,還有一些林不羨很喜歡的東西,雲安都替林不羨收了起來。
第三日一早,雲安和林夫人提出了辭彆,林夫人從菩薩的神像之取出一方明黃的紙,疊好後裝到了一個袖珍的荷包裡,穿好紅繩親手戴到了雲安的脖子上:“外麵不比家裡頭,今後要忙的地方還多呢,‘成家立戶’無論在哪兒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亦溪跟,娘放心……,要好好照顧自己,那‘萬仞宮牆’從不是一日修建起來的,累了就停來歇歇,自個兒的身子才是做買賣的本錢,留住本錢在,沒有做不成的事情,這是娘親在菩薩腳供奉了四十九日的護身護,隨身帶,保平安的。”
“娘親放心,娘親的教誨叮囑,孩兒銘記在心,娘親也要保重身體,犯不和們生氣,孩兒不在乎那些個勞什子禮節,誰要是敢委屈娘親,孩兒一定會接娘親走的。”
“好孩子……去吧,‘秉持初心,莫忘始終’,記住這八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