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纖纖莞爾,手指撥弄琴弦,說道:“羨兒是個難得的好女子,我自然會珍惜我們之間的這份情誼,日前我和羨兒一起做得了一首新曲譜,雲公子可要聽聽?”
“草民願洗耳恭聽。”
雲安自己搬來一方圓凳,放在林不羨的古瑟之前,雲安才不會錯過任何欣賞自家娘子好的瞬間。
不另一邊有來有的“較量”,林不羨倒是淡然多了,除了最開始見到雲安時所展現出的驚喜外,再無波動。
林不羨和玉纖纖雙雙落座,挺直腰身,呈現出了最優雅的姿勢。
二人對視一眼,玉纖纖點頭示意,林不羨率先勾動瑟弦,一陣輕快悅耳的聲音傳出,大概四個四拍的獨奏後,一陣高亢急促的琴聲如雨點在湖麵上一般,強勢介入,強勢融合進來。
一琴一瑟頗“纏鬥”了一會兒,漸漸的融為一體,如立在荷葉上起舞的拇指姑娘般,曼妙。
猶如岐山之鳳,展翅長鳴,便有百鳥朝鳳般的悅耳。
林不羨彈的很認真,不過拍子不急的時候,她也會抬起眼柔柔地看雲安一眼,二人相視一笑,好不甜蜜。
至始至終雲安的目光沒有離開過林不羨,雖是二重奏,可在雲安的努力下玉纖纖成功淪為了配樂手。
一曲終了雲安毫不吝嗇自己的讚,使勁兒鼓掌,讚道:“繞梁三日嫋嫋不絕,真是妙極了。”
林不羨笑了,輕聲道:“謝謝。”
“紅豆,紅豆!”玉纖纖突然叫了起來。
“奴婢在!”人未到聲先直,門推開,一位梳著雙丫髻的丫鬟走了進來,停在玉纖纖麵前:“夫人,有何吩咐。”
“時辰到了,去藥端來。”
“是。”
……
雲安這才轉頭看玉纖纖,問道:“玉夫人身體有恙?”
“我的身體好著呢~,是王府內的大夫給羨兒調配的補藥,每日三碗,已經服用了有一陣子了。”
“娘子,你怎麼了?”
“沒事兒,不過是老毛病了。”
雲安的心“咯噔”一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玉纖纖搶白道:“沒事兒呢?要不是府內大夫妙手春,奔喪的人現在都到洛城了,羨兒賢良縱著雲公子,可也要分個輕重不是?此等大事,你不讓他知道,若真有什麼差池,悲痛受苦的怕是輪不到他呢!”
“亦溪……?”雲安根本懶得計較玉纖纖的話,隻是從對方的字裡行間捕捉到了些許信息,猜測林不羨的柳絮過敏症很可能複發了,在這樣一個時空,過敏是會致命的!
林不羨主動解釋道:“無事,不過是些老毛病罷了。”
“老毛病,是不是因為……柳絮?”雲安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知道了?”
玉纖纖繼續嗆道:“虧你知道?既然知道,你敢這個季節她從洛城帶出來?那陣子各地都在飄柳絮,原本我當雲公子是無心之失,如今看來……是一早知情了?莫不是……也要學著某些人一樣,吃絕戶麼?”
雲安皺起了眉,再好的脾氣玉纖纖這麼說也要忍不住了,不過林不羨卻早一步開說道:“即便相公知曉此事,必也是了洛城之後從母親的中聽來的,我這病是娘胎裡帶出來的,隻是發過次以後,家中長輩將我照顧的很好,之後數年不曾發病,久到我自己都遺忘了這件事。平日又不會有人特彆提起,相公她又怎能知道呢?依禮,合該在成親之初由我親告知相公的,如此頑疾不該隱瞞,相公不知此事也是我的責任,身為妻子時時陪伴在相公身邊,是我的職責。相公願意走到何處都帶著我,是我的福分。民婦激玉夫人的救命之恩,永生難忘。隻是此事……歸根結底乃是家務事。”
林不羨的語氣很平靜,透出淡淡的溫柔,卻不失力度地告訴玉纖纖:救命恩情永不忘懷,可夫妻間的家務事,即便是‘玉夫人’也是要管的好。
玉纖纖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兒,怎麼可能聽不出林不羨話中之意?原本白皙的臉頰上湧出一抹潮紅,適才與雲安“鬥”了那麼久也不見玉纖纖如此。
雲安自責又後怕,內疚又心疼,恨不得立刻林不羨抱在懷裡,好好表達歉意,更不願讓林不羨因為自己得罪了已是寧王媵妾的玉纖纖,雲安端起手臂,朝玉纖纖行了一禮:“玉夫人教訓的是,此等重症關係著娘子的性命安危,草民理應早些知情,早做預防。多謝玉夫人施以援手,挽救我家娘子的性命,我夫妻激不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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