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分,車夫便提議停止趕路,因為這荒郊野嶺常有野狼等猛獸出沒,為了保險起見應趁著天亮尋找好紮營落腳的好位置,再拾柴生火,埋灶做飯,趕在天黑之前吃完晚飯將剩下的食物掩埋,以免香氣引來饑腸轆轆的野獸。
當初玄一道長獨自前往北海的候可沒這麼麻煩,但這一行人裡一半是羸弱的姑娘,也隻好如此了。
雲安興致勃勃,好像回到了大候社團組織的野露營,她自發主動跟著王氏兄弟出去“捕野味”,林不羨的手裡有燧發槍還有玄一道長保護,雲安並不擔心。
三人一邊走一邊低聲聊天,王櫟說道:“小的候裡窮,二弟長到十一二歲的候一頓能吃五碗飯還總嚷嚷著餓,便到山裡頭下套子,到河裡養泡子,抓些野兔和肥魚回去給裡加菜。”
王林笑著繼續說道:“爺,大哥可是村子裡有的捕兔高手,因為是套住的兔子能弄到完整的毛皮,洗乾淨以後還能賣兔子皮換錢,可惜野兔的毛皮不值錢,要是能捕捉到那種純白無瑕的兔子,才能賣好價錢。”
聽著兄弟二人少年的趣事,雲安覺得有意,道:“你剛才說的那養泡子,是怎麼一回事兒?”
王櫟答道:“爺,您彆看魚兒自由自在地在水裡遊,看似處處為,其實魚兒也是有窩的,它們在喜歡在水草豐美,且水流平緩的地方安。水草能幫助它們棲身,還是最好的食物,所謂的‘養泡子’就是把原本沒有魚的水域,弄出一魚兒喜歡待環境,挑一隱蔽陰涼處,水流一定要平緩的,把從彆的地方打撈來的水草綁上小石塊墜住,丟到這片水裡。最好是能弄成一圈……然後腆著臉到各酒樓,客棧去討些酒糟……嘿嘿,這是最鍵的一步,用酒糟養的泡子,魚兒聚集的特彆快,沒有酒糟也能養隻不過要多等不少日。弄到酒糟以後和上一些魚草,死蟲子,穀物都行,團成團把餌料撒到事先布下的水草裡,快的話一夜的功夫……到第二天泡子裡就有魚了,弄竹竿隨便釣釣就行,儘量不要用網子,也不要下水去驚擾,會把泡子破壞掉的,隻要有耐心……每天都能釣到魚,養一泡子至少能吃上十多天。”
雲安感歎道:“真是生活中處處有,等什麼候和娘子吃不上飯了,就試試你的法子。”
王櫟和王林不約而同地笑了,王林打趣道:“爺儘會開玩笑,即便不靠林府,爺如今攢下的底兒也足夠普通人用上幾輩子了,怎麼可能吃不上飯呢?要是說什麼候爺來了閒情雅致,在夫人麵前露一手,小的倒是信。”
……
一路談天說地,三人周圍的植被越來越茂盛,熟悉野兔習性的王櫟比劃了一“禁聲”的手勢,示意雲安和王林站在原地彆動,自己則躡手躡腳地往一處土包處走去,輕輕扒開野草一看,下麵是一層土,洞口附近也有鮮的土,這是一剛築成不久的兔子窩,他們的運氣不錯。
王櫟掏出了在路上編好的麻繩套索,側身觀察地上的草……然後將套索掛在了一位置上,做完了這王櫟並沒有回來,而是往彆去去了。
王林對雲安說道:“兔子這種動物機敏,但少有人道它最是循規蹈矩,無論是回窩,還是逃跑都會遵循習慣的路線,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慌不擇路。而且兔子的窩一般有三四出口,不過離的都不遠,若是都放上鎖套就一定能捕到兔子。”
大概一刻鐘,王櫟回來了領著雲安他們往遠走,解釋道:“爺,咱們要離兔子窩遠一些,不然兔子聞到陌生人的氣味會躲起來。您找地方歇歇,們兄弟倆去拾些乾柴,一會兒取了兔子一並帶回去。”
見王櫟如此信心滿滿雲安期待了,她選了一突出的樹根坐下,又過了兩刻鐘兄弟倆回來了,王林和王櫟各自背著一大捆乾柴,用麻繩捆好又做了背帶。
三人一同返回兔子窩,竟然真的有一隻碩肥的黃兔子被鎖套套住了,王櫟奔過去拎著兔子耳朵回來,還不忘讓王林把其他的鎖套都收走。
“爺,您看!”王櫟拎著兔子舉到雲安麵前。
“不錯,這也是一門真功夫。今晚可以加菜了。”
……
三人回到營地,王櫟去處理兔子,王林生火,雲安則上了林不羨的馬車。
“娘子回來了~!抓到了一隻野兔,晚上可以加菜,白大夫呢?”
“白大夫說去附近的林子裡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藥材,累不累?”
“不累,這點運動量算什麼?偶爾登登山也挺好的,娘子和你說,今天在王櫟那兒到了兩技能。”
見雲安興致勃勃,林不羨也不禁好奇,道:“是什麼?”
雲安便拉著林不羨,把剛才從王櫟那兒到的如套兔子和如養泡子抓魚的小技巧,和林不羨講了一遍,然後還期待地表示:希望有一天能和林不羨也一起試一試這些小技巧。
林不羨不禁莞爾,答道:“一定會有那麼一日的。”
“秉初。”林不羨喚道。
“嗯?”
“你啊,你是喜歡在城裡置辦宅邸呢?還是喜歡田園裡的生活?”
雲安摸了摸鼻子,湊到林不羨身旁,壓低了聲音答道:“說出來可能聽著有些狂妄,但無論是城裡的宅邸,還是田園的生活,在看來都是‘鄉村’生活,你也道不喜歡麻煩人做事,所以就算是在宅邸裡生活也沒多便捷,這題你與其,還不如你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生活?的生活裡……隻要有你在,便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