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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羨窩在雲安的懷中哭了一下午,期間斷斷續續地給雲安講述了許多她童年時候的事情,自然也多次提到了林二小姐。
在林羨的敘述中,幾位姐姐雖然是庶出,但其實她們從前的感情是極好的,相比於長姐,林羨二姐的感情更好些。
因為長姐比林羨大太多,林羨懂事兒後久大姐便出嫁了,所以在林羨的心裡雖然對這位長姐心懷敬重,但論起感情……大姐如二姐。
三姐雖然林羨年紀相仿,算是自幼一起長大的,但二人從小就沒麼共同語言,源於三姐的生母,即所謂的姨娘對三姐的教導一直秉持著“女子無才便是德”。
即便在南林府庶出的小姐讀非一件奢侈的事情……
在其生母的影響下,林三小姐是她們四姐妹中唯一一個沒讀過的,大概是略識得幾個字。
時間久了,自然就林羨之間的差距越來越遠,沒了共同語言便很難加深感情了。
在林羨的敘述中,給予了這位香消玉殞的二姐極高的評價,隻惜在她嫁出去以後,林羨因見得柳絮事務繁忙的雙重因素,從未去探望過她。
好容易過來探望一次,竟成了天人永隔的奔喪……
林二姐到三十歲,膝下育有一女一子,長女六歲,次子三歲。
……
這一下午,林羨的眼淚珠子就沒有斷過,雲安無比心疼,卻也隻是擁著她,以傾聽為主,很少出言安慰。
林羨麼道理懂,睿智聰慧如她,此時最需要的是排解情緒。
林羨的一雙眼睛哭的通紅,雲安起身去洗了一塊新的濕淨布,疊好貼在了林羨的眼睛上,摟著她,心疼地說道:“你常說……要我被‘多情所累’,空怒傷身,哀大傷身。今日我也用同樣的話來勸勸你吧。我知道你難過,也明白你心裡的遺憾痛苦,逝者矣……你若是因此傷身,二姐她九泉之下又如心安呢?”
林羨一言發,默默地縮在雲安懷裡,一隻手抓著雲安胸口的布料,指尖泛白。
任誰看得出林羨正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隻是效果……顯著。
雲安緊了緊抱著林羨的雙臂,繼續說道:“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召喚,我們在這個時機來到了這裡,說定就是二姐的願望。如化悲憤為力量,看看為二姐做些麼。祭拜一番,去趙家看看,探望一下兩個孩子……我記得二姐好像說過,她的長女身體太好,我想這孩子是二姐最放下的人了,咱們去看看孩子,好好?”
“嗯。”
……
雲安好容易把林羨哄睡著了,來到窗前,推開窗子看向窗外的星空。
燕國沒有現代化交通工具街道是很安靜的,用擔心吵醒林羨,雲安看著天上的繁星,滿眼浩瀚。
她多麼希望自己像師父那樣,通過星象來洞悉天機,惜她。
雲安想起去年過年的時候,二姐拿著自家長女的生辰八字,希望她拿給玄一師父幫著瞧瞧,結果師父拒絕了,說二姐的長女自己有緣分,讓自己給她看就了。
當時雲安隻當這是玄一道長為了收自己做徒弟的激將法,如今再回首,頗有一語成讖的感覺,雲安有些沉重,更有些莫名的恐懼……
同時,雲安也對那個素未謀麵的孩子產生了一股特殊的感情……
自己林羨這輩子會有孩子了,若這個孩子在趙宅過的很好,自己便留些銀子聊表心意,等孩子長大了由自己亦溪再給孩子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也未為,若是這孩子在趙家過的好……
雲安關上了窗子,回到床邊給林羨拉了拉被子。然後出門下樓去了,雲安掏出一錠銀子交給店小二,請他按照民間百姓祭拜的最高規格準備祭拜所需的物品,明日一早就用,剩下的就賞給他了。
小二雙手接了銀子,臉上難掩喜色,雖然努力地控製自己表現出悲傷,勸雲安節哀順變,臉上的喜色是難掩。
雲安自是會計較,隻是心中再生感慨:一個人的悲歡離合對這個人來說是一件傷身,要命的事情,但拿到大環境中來,或許無關輕重。
所以每個人應該好好地愛自己,愛惜,珍惜身邊的一切。
一死百了,大概是這個世界最簡單的真相了。
翌日,天剛亮。
雲安林羨便雙雙完成了沐浴更衣,二人選了素色的衣裳,除了頭頂一根木質的簪子外,再無一件配飾。
店小二貼心地為她們準備好了一切,祭拜所用的東西裝上了馬車,給雲安他們請了一個車夫。
雲安小二道了謝,扶著林羨上了馬車,與車夫說明地,馬車“吱嘎吱嘎”地開了。
車上放著祭品,雖然小二貼心地蒙了布,林羨一看到這些東西眼眶是紅了,雲安隻得推開車窗讓林羨看看窗外的風景,了一個時辰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