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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繼續向東,在路上雲安和妞妞商量,把“招弟”兩個字改成同音的“朝棣”。
妞妞身體不好,這些年光顧著養病,根本沒機會找先生來給她開蒙,對於妞妞來說,隻要人喊她“招弟”她便能想起母親對她的呼喚,至於這兩個到底怎麼寫妞妞並不在意,她年紀雖小卻見多了人情冷暖,心中最明白什麼是什麼是真情,什麼是假意。
妞妞知道四姨母和四姨丈是真心對自己的人,見雲安堅持,便同意了。
林不羨卻覺得“朝棣”這個名字太陽剛,擔心妞妞的身體弱,承受不住這樣陽剛的名字,把她給壓垮了,
雲安解釋說:“朝,我取的是朝陽,朝的意思。‘棣’在我們那兒也是一個寓意非常好的字。出自《詩經·小雅》‘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棣’是一種花名,春末開。同時也用‘棠棣之情’比喻兄弟之間的感情甚篤,咱們妞妞小小年紀,卻是一個有擔當的姐姐,難道還擔不起這個字麼?再者,我們那兒有位叫李商隱的詩人,做過一首《寄羅劭興》的詩,裡麵有一句:‘棠棣黃花發,忘憂碧葉齊。’說的是這棠棣花欣欣向榮的樣子,也能看出棠棣花的花期和忘憂草繁茂時,是同一個季節,我希望妞妞以後常‘忘憂草’陪伴身邊,能讓她健康快樂地長大,忘卻憂愁煩惱。”
林不羨聽了感動不已,主動牽過雲安的手捧在心口,歉意地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雲安不解,問道:“怎麼了?突然說這種話?”
“妞妞與你不過一麵之緣,你對她卻視如己出,若是你屬於自己的孩子……一定會是一個好母親,都是因為娶了我,讓你喪失了做母親的資格。”
雲安反握住林不羨的手,正色道:“你呀~把我的話好好記住,以後不許再說這些糊塗話了。我,雲安,是一個女同性戀,即:知曉認同自己的女性身份並會對女子產生愛情的那種人。我都二多歲的人了,我很清楚自己的取向。我不排斥做母親,但兩個女子在一起暫時無法生育,所以為了遵從內心的追求,我可以接受沒孩子。就算我沒能認識你,我想我這輩子也不會孩子的,這從來都不是誰的錯,而是我自內心的選擇。還啊……認識了你,讓我擁有了一份我夢寐以求的愛情,我現在生活的很幸福,很感恩。而且誰說我不能做母親了?我們現在不是有女兒了?妞妞這麼懂事兒……給咱們省了多心啊,這天下沒有比我更幸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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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的身體情況時好時壞,雲安把空間裡能給妞妞用的藥都用上了,配合藥膳和運動讓妞妞的狀態好了不,至少這麼長的旅途妞妞支撐下來了。
雲安和林不羨商量決定,先到湧州,去雲鹿他們住的地方去避一避,一來是預防趙綱突然“良知覺醒”報官找孩子,二來是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讓妞妞養養身體。
雲安和林不羨索性繞過了洛城直接去了湧州,來到雲鹿他們之前住的宅子,雲安一手抱著妞妞,一手拉著林不羨來到門前,林不羨叩響大門從院子裡穿出一個男子的聲音:“誰呀!”
雲安一聽這聲音,樂了。
這不正是雲深的聲音嗎?他兄可是一個地道的番邦人,但這聲“誰呀”是異常的標準。
“是我,雲安。”
“雲先生回來了。”雲深喊了一聲,依舊用的是燕國的官話,雖然這句沒剛才那麼標準了,但雲安還是很欣慰……語言從不是朝夕可成的東西,能達到這種程度雲安已經很滿意了。
門開了,雲深打著赤膊,上身肌肉虯紮,蒙著一層薄汗。
“先生,您回來了。”
“好久不見啊,雲深。”
林不羨迅速彆開眼,抬手捂住了妞妞的眼睛。
雲深反應了片刻才想起來,喚道:“夫人。”
雲安笑道:“你快進去換身衣服吧,大白天的。”
“好的先生,快請來。”
院子裡擺著一些鍛煉身體的器材,雲深適才應該是正在鍛煉,聽到雲深的聲音眾人紛紛來到院子裡,雲鹿,雲時,四位花魁姑娘都出來了。
花魁們看到雲安和林不羨,了一個萬福禮:“見過爺,夫人。”
雲鹿和雲時則是對雲安和林不羨行了一個抱拳禮,雲鹿說道:“雲見去收陷阱了,應該很快就回來。”
雲安掂了掂抱著的妞妞,說道:“這是我的養女,小名叫寶兒。寶兒,叫人。”
妞妞還是第一次見番邦人,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禮貌地叫道:“叔叔,姨姨好。”
雲安的這一說辭是一家三口商量後決定的,妞妞畢竟是雲安“偷”來的,消息一旦泄露不僅妞妞可能會被趙家要回去,雲安給林二姐複仇的計劃也泡湯了,好在妞妞很懂事……聽了雲安的解釋以後,當即就改了口。
另外妞妞這個小名也容易暴露,所以三人約定以後妞妞隻在私下叫,在外麵都叫她寶兒。
而“林朝棣”這個大名,實際上是很能用到的,燕國極重男女大防,女子的閨名私密非常,非血親者,不得知曉,更不能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