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初!!”
看到鮮血從雲安的眼睛裡溢出來,林羨徹底慌了,她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這種威力是她從未見過的,林羨更沒有心思去分辨,她現在全部的精力都在雲安的上。
貝齒緊緊咬住下唇,林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一邊大口大口做著深呼吸,豆大的淚珠一邊受控製地往外冒。
她拚命地憶,憶自己在醫書上看到的,從白大夫那兒聽來的,還有雲安有意無意和自己的醫術知識。
急促的呼吸聲突然停了,林羨憋著嘴,提著一口氣,控製著顫抖的手指探向雲安的鼻息……
“呼……”
被林羨憋在胸腔裡的那口氣被吐了出來,隨後傳出斷斷續續地嗚咽聲,雲安還有氣……是害怕也是喜極而泣,光體……連情緒也脫離了林羨的控製。
林羨抬起袖子囫圇擦了一把臉,吸了吸鼻子,掏出手帕來給雲安擦血,她明白自己應該扒開雲安的眼皮查看一下她眼睛的傷勢,可是她敢。
好在血沒有流出多,在林羨的絹帕徹底被浸透後,總算是稍稍止住了。
“娘子~記住哦,萬一~我是萬一你小心跌倒了,如果覺哪裡痛,千萬急著立刻爬起來,辦法確定是是骨折,如果是骨折……就大聲呼救亂動,以免造成二次傷害,記住了嗎?”
林羨的腦海裡蕩起雲安從前教自己的,她叫什麼“野外求生技巧”的話來,用雲安教她的手法摸過雲安的四肢和脖頸,檢查過後林羨推斷雲安所受的應該是內傷,體表見出血也沒有骨折的情況,林羨微微鬆了一口氣。
“秉初,秉初?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林羨試著喚醒雲安,結果卻是徒勞。
林羨又嘗試去抱雲安,過即便雲安看起來沒什麼肉,這重量也是林羨能輕易駕馭的……
幾次嘗試都沒成功,林羨的理智告訴她:必須找到更好的辦法,否則就算自己勉強抱起雲安,也沒有辦法走完這一兩時辰的下山路……
林羨起,劇烈的痛席卷全令她癱在地上,抬手一看自己的一雙手掌都被蹭破了,皮肉外翻鮮血直冒,肉上還沾了些小石子,掀開褲管一瞧兩膝蓋也都呈青紫色一直蔓延到小腿都有同程度紅腫。
林羨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雲安的上,忽略了自己上的痛,過神來仿佛適才的疼痛都悄悄儲存在了林羨的體裡,全部爆發出來。
林羨的體再次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淚花也跟著冒了出來……林羨咬了咬牙,暗罵自己沒用,可這些反應並受她的控製。
林羨銀牙暗咬再度起,深深地看了雲安一眼,轉頭踏上下山的路,踉蹌離去。
……
短短一刻鐘的路,林羨幾次險些跌倒,多虧在關鍵時刻扶住了一旁的樹乾才勉強支撐,跌跌撞撞到平台上看到她的帳篷,林羨暗自慶幸:多虧自己勸了一句:“等來再收,莫誤了時辰。”否則雲安定把這些東西收到空間裡,可如何是好?轉念一又忍住悲從中來,真是耽誤了……也就會有這飛來的橫禍了。
林羨鑽進帳篷取出雲安稱為:“睡袋”的東西又拿了毯子,還有麻繩,捧在懷裡頭也地往山上走,到那土坡雲安安靜地躺在原地。
其實在來的路上,林羨也暗暗希冀:定等自己來的時候雲安已經醒了,就像那次她中毒,所有人都束手無策時她卻自己醒了一樣……在林羨的心中,雲安的體裡總是充斥著生命的力量,總是能創造出旁人做到的奇跡。
可惜這一次,林羨失望了。
林羨忍著疼痛蹲到雲安邊,費儘九牛二虎力把雲安裝到了睡袋裡,這東西堅韌光滑是由林羨從未見過的材質製成的,應該能承受拖拽的力道。
林羨用毯子裹住睡袋用麻繩固定,了又折了幾根樹枝塞到底下,毯子的另一頭則被林羨背在自己的肩膀上。
第一步是費了些力氣的,走起來後並沒有林羨象中那樣辛苦。
林羨鬆了一口氣,但情況依舊容樂觀,下山隻是第一步……
這是一座孤山,就算乘馬車也再半月才會有人煙,卻也僅僅是一孤村……村裡有沒有大夫都是未知,雲安目前的傷勢能支撐那麼久嗎?
最讓林羨絕望的是:自己僅認路,而且也會趕馬車。
每一項理智分析帶給林羨的都是絕望,她隻能強迫自己終止思考,隻著眼於眼前。
下山的路比林羨象的還漫,在路上還有一次,由於毛毯和睡袋脫鉤,林羨毫無防備下拉著毛毯撲了出去,順著山坡滾出好遠,攔腰撞在一棵樹上才停下。
林羨在那裡躺了好久,她的一雙耳朵“嗡嗡”直響,視線也跟著模糊起來……有那麼一瞬,林羨就那樣睡去,周的疼痛和心中的絕望雙重衝擊,讓林羨幾近崩潰。
“秉初,我……”林羨的嘴唇翕動,猛地睜開了眼睛,“秉初”兩字猶如一支強心劑,一到雲安林,羨的體便又激起了力量。
她吃力地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左臂疼到能自已,抬手一瞧小臂的位置以一奇特的姿勢扭曲著……
……
……
……
“轟隆”馬兒嘶鳴,車廂搖晃了幾下……林羨掀開車窗探出頭往下一瞧,眼眸裡再度失去了光澤。
眼下是雲安昏厥的第三天,期間大雨下了兩日,林羨頂雨趕了兩日的馬車,到剛剛小心車輪陷在泥裡,雨勢大再加上她現在隻有一隻手能動,去推車也是有心無力。
林羨的雙目通紅,衣衫儘透,裙擺還缺了幾片,發絲淩亂,一條胳膊貼在胸口用看起來像襦裙布料的東西綁了幾根樹枝固定,一頭掛在脖子上,她此生從未如此狼狽過。
雲安安靜地躺在睡袋裡,呼吸微弱但算是平穩了下來,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林羨清理乾淨,蒼白著一張臉與林羨的狼狽形成鮮明對比,隻是……白得有些嚇人,特彆是當閃電劃過天空的時候,雲安看起來……就像一具已經涼透的屍體,蒼白中泛著青色。
林羨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就坐在車廂的地板上,後靠著馬車的座位,座位上躺著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