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雲安而言,有妻有女的生活……她已覺得人生無憾了。
回想一下自己的迄今為止過的時光,就像一場夢。
要是有個人坐著時光機回到自己所曆時間線的五年,告訴大四時候的自己:你畢業就會被現女友扁踹,然後你憤而參加了一場全人類規模浩大的真人秀,成為藍星人類曆史“第一位”時空旅人,你到了那邊之後娶了妻,有了家業,然後你的妻還懷了屬於你的孩。不過在你穿越這年間,整個太陽係都進入了永夜,藍星基本毀滅,藍星人類數量銳減至二十萬……,你還被一群“墮落的人類”樹立成了英雄人物,用來騙人當……
雲安突然冷笑一聲,心:哪怕這個穿過去告訴自己這些事的人是時空悖論下的自己,彼時的那個自己也絕對不會相信的,說不定會當場報警把那個騙抓起來。
一場起源於少年意氣的衝動“穿越”徹底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至於有沒有改變藍星的曆程?
雲安不敢想……畢竟寧寧不也說了麼?藍星發生的一切都是高精密運算後導演出的必然,就算沒有雲安也會有彆人。
在凡爾賽莫普魔界中心如夢般的半年,讓雲安領略到了宇宙的浩瀚,也體會到了自己的渺小,那種無力感仿佛是從靈魂深處冒出來似的,要不是有寧寧的開導和林不羨的陪伴,雲安可會對生活乃至生命失去信心。
直到……她回到燕國,雲安抱到了妞妞,白大夫宣布林不羨有了喜脈。
雲安才被這份踏實和喜悅拉回到了現實,那種惶恐和無力才逐漸變淡,雲安的心態也發生了永久的變化。
對金錢名利的態度再次淡泊,卻加珍惜自己掌握的這份簡單而美好的生活……
藍星那邊,雲安也徹底放下了……
自己的父母和姐姐享受了美好的人生,雖然自己的弟弟不幸被感染了,但算算時間那個時候他都到了退休的年齡了,也享受過美好的人生了。說不定他現在還活著……寧寧不是說:墮落的人類生命力幾乎是無限的嗎?說不定自己的弟弟隻是被永遠地囚禁在了藍星的地核深處。
雲安抬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天空,心想:自己也是幸福的,有妻有女,娘親和師父對自己視如己出,周舒小郡主之間雖然隔了身份,但也建立起了姐妹情誼,還有姐姐姐夫以及這一路來結交下的朋友,收入麾下的心腹……有這麼多人陪著自己,真好。
京城。
年關將至,天腳下,自有一番彆處難以比肩的盛況。
雖然算這次,雲安一共也就來過京城回,卻有種已把這裡的“百態”都見過的感覺了。
回來京城還是和師父一起,給先帝做超度場……那個時候的京城如末日般蕭索,眼下又沉浸在了喜慶的氛圍裡。
京城地北,冬天早到來。街積了厚厚一層雪,沒過鞋麵,天空還飄著雪花。
在一片皚皚白色中點綴著刺目的紅,目之所及家戶戶張燈結彩,就連街兩邊鋪裡的夥計,也都換了喜慶的衣裳。
今已是臘月二十八了,到了明天街的鋪也會陸續關了,但此時的街依舊車水馬龍,隻因不少人正抓住後這兩日親訪友。
呂頌讓眾人稍,他和雲安到街邊一處鋪打聽林府的方位,呂頌問:“夥計,和你打聽個事?”
“大爺請講。”
“你知不知,新入京的那戶……隴東林家,住在哪?”
夥計尷尬一笑,陪笑:“大爺,京城姓林的大戶人家也不少,您可否說的再詳細一點?”
呂頌微微一怔,轉頭看了雲安一眼,雲安倒是淡定,接過話頭說:“就是那位新任的銅鐵鹽茶司的林領司,從隴東洛城搬到京城來的林大人的府邸,你可知在何方位?”
夥計又想了好一會,沉吟:“二位爺說的這位大人,小的隱約有些印象,但這京城地界大著呢……具體在哪小的也拿不準,記得好像在城是落了一座林府,也不知是不是二位爺說的那位大人……依小的看,二位爺要麼先往城,一路再打聽打聽,要麼就去巡防營問問裡麵的官爺,他手有戶冊,消息準,免得耽誤了二位爺的事。”
雲安摸出一串錢,紅繩大概還拴著十幾二十枚銅板,遞給夥計,說:“收著吧,要過年了……多謝指路。”
夥計雙手捧著接過錢串,給雲安行了一禮,開心地說:“多謝大爺賞,祝大爺一年四季身體康健,事事如意,孫滿堂。”
雲安笑了笑跟呂頌一起離開,夥計將二人送到門,嚷嚷著希望雲安再來惠顧,雲安回頭看了一眼,掃過鋪的牌匾。
一旁的呂頌感慨:“京城可真是深不可測……”曾幾何時,彆說是在洛城,哪怕隻是進了隴東地界,提起“南林府”也少有人不知。
雲安勾了勾嘴角,隨回:“天腳下……站在城門樓隨便丟塊石頭,說不定都砸到幾個官呢,‘大人’太多了,百姓也都麻木了,你看……堂堂一個五品官,還不如半串銅板給百姓帶來的實惠大呢。”
呂頌琢磨了一會,若有所地點了點頭。
一行人一路往城,一路打聽著,停停總算是確定了林府的方位,而通過這一路也讓呂頌暗暗堅定了“寧當雞頭不當鳳尾”的心。
車馬停在林府外,呂頌看了看匾額又看了看院牆,問雲安:“妹夫,你看……是這嗎?”
雲安也有些拿不準,眼的這座宅雖然掛著林府的牌匾,可規模非但無法昔日的南林府相較,甚至都還沒雲安在雍州置辦的新宅大呢……
看這院牆的長度,裡頭要麼是寬敞些的大進,要不就是一座小一些的五進院……級台階倒是掃的很乾淨,不過大門卻是緊閉著的。
“大姐夫稍候,我去敲門看看。”
“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