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爺。”
“來了,坐吧,東西收拾的怎麼樣了?”
寧安王的書房擺了四口鎖好的大箱子,書案上還放了一口小木箱,有些瑣碎物件兒寧安王還在整理。
“我沒什麼東西,早都收拾好了……不過有一件緊事想稟報王爺。”
“說吧。”
“聽內宅的大夫說,拙荊有了孕。”
“哦?這是好事兒……”
“大夫說,這一胎的胎不穩,建議小人將拙荊留下,安心養胎。”
寧安王手上的動作停了,看著雲安,問道:“那你呢?打算留下來陪伴你的妻子?”
雲安勾了勾嘴角,輕鬆說道:“值此關鍵時刻,我自然是王爺一起去京城的,隻因王爺賜了恩典,準許我帶家眷入京,怕是……”
“無妨,那就讓她留在雍州吧,待成就大業,本王自會派儀仗接誥命夫人入京的。”
“謝王爺。”
……
幾後,寧安王率領馳援的大軍雍州舊部,浩浩蕩蕩十多萬人,啟程出發,奔赴京城。
某·夜。
一群黑衣人潛入雲宅,聯合雲宅內的一部分家丁護院,應外合將寧安王派到雲宅內的侍衛全部殺死,至於寧安王派來給林不羨“安胎”的大夫,則在周六的建議下一同帶走,畢竟海島生活需大夫,隻有大夫一人是不夠的……
雲宅院內不時有火光巨響,驚動了巡街的更夫往巡防營去報信兒了。
巡防營一聽是雲宅,片刻不敢耽擱,巡防營營長親率一隊士兵奔赴雲宅,同時派了傳令官去稟報周大將軍。
周六,孟廣威,王氏兄弟,以及雲安的諸多舊部:四位花魁姑娘,“深時見鹿”四人,還有由儀,等人;將林夫人,林不羨,妞妞,妮妮四人團團護在後,院內不見一點兒光亮,本來都已經到門口了……卻突然看到了大片的火光,隨後聽到了馬蹄聲,兵器鎧甲摩擦的聲音……
有人的心臟都懸到了喉嚨,周六回頭看了一眼……院內躺著沒來得及清理的屍體,空氣彌漫著濃濃的酒味……
隻等踏出這扇門,便一把大火燒了這宅子,最後關頭怎麼偏偏驚動了巡防營!
“圍起來!”
“是!”
林夫人腿一軟,險些癱倒在地,還是林不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訓練有素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再到遠,雲宅很快被包圍了,宅院的人卻沒有一個喪失了鬥誌的。
四大護衛率先掏出了燧發槍,其餘家丁護院紛紛響應,有槍的掏槍,沒槍的跟著抽出了兵器,就連護在林不羨麵的由儀抽出了匕首,就快及笄的妞妞更是抽出了小刀,擋在了林夫人麵。
此刻宅之人,皆是對雲安林不羨忠心不二之人,是經過時檢驗,在大是大非生死之篩選出來的!
隻見人人目光堅毅,緊握手武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隨時準備殊死一搏!
“報,大人,宅子已被我們的人包圍了!”
“去問問怎麼回事。”
“是!”
雲安是寧安王麵的“紅人”巡防營火速過來不是來抓人的,而是來“保護”雲安家屬安全的。
士兵來到門很客氣,手持門環叩響了大門。
“有人在嗎?我們是巡防營的……巡街的更夫說:看到宅子頭有火光,麵的人不緊吧?”
士兵鼻翼翕動,他聞到了一股酒香,心道:難道是雲宅來客人了?再看看拴在不遠處的車馬更覺得是這樣。
“周六。”林不羨輕聲喚道。
“是夫人!”
“不衝動,你過去應付一下。”
“是!”
周六來到門,隔著院牆喊話道:“深更半夜的,誰呀?”
“哦……我們是巡防營的,更夫來報說:在雲宅內看到了火光,以過來看看……”
周六緊了緊手的燧發槍,回道:“是我們……哥幾個得了些新鮮炮仗,點了隨便玩玩的,不打緊。”
匆忙之下,周六的借口漏洞百出,首先燕國重視禮儀,這非年非節是大半夜,一個下人怎可在主人宅院內玩炮仗?
再有,雲宅的女主人有孕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不然雲秉初不會沒帶他的妻子一同上京,當時寧安王的側妃送了不少禮物補品過來,寧安王還派了大夫到雲宅,可謂是風光無兩,引得雍州城內各方勢力爭往雲宅送禮。
巡防營的士兵自然覺得周六的話不合常理,沉默半晌說道:“王爺入京特意交好好照顧雲宅,可否請你行個方便,開開角門讓我進去看看?”
“……你當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家爺不在家,宅子皆是女眷,是誰都能進來的嗎?如果非看,那就等明再來吧!”
士兵撓了撓頭有些為難,轉回去請示去了,畢竟這是雲秉初的宅院,雖然這宅子的主人目無官品,但現在雍州城內但凡有腦子的人都明:雲秉初拜官授爵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了,他們這些或許一輩子隻能當個巡街士兵的粗人不一樣。
巡防營的長官聽完後,跳下馬背,親自往雲宅走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寂靜,原來是之派出去的傳令官回來了。
“報——!”
傳令官一勒韁繩,跳下馬背單膝跪在巡防營長官麵:“稟大人,周大將軍有令,雲秉初不在雍州,任何外男不許叨擾雲宅!”
傳令官說完這句,起來到長官麵,低聲道:“大人,周大將軍命咱們撤,今夜都不許再在附近出現。”
巡防營長官的眼劃過一絲精光,朝雲宅喊道:“打擾了,我這就帶人離去!”
“撤!”
包圍了雲宅的巡防營士兵訓練有素地撤離雲宅,消失在夜色。
小小的雲宅再次恢複了寧靜,半個時辰後……雲宅之內突然火光衝天,更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跑到巡防營去稟報,不過卻被巡防營以“剛才大驚小怪害他們跑一趟為由”給打發了。
之後因為更夫鬨得太凶,巡防營的士兵便把他給綁了,丟到了柴房。
……
……
……
通六年,帝失德,縱楚王殺妻。北海周大將軍痛失獨女,求道無門,憤而舉兵“清君側”,幸得雍州寧安王之助,曆時三年,終討回道。
楚王自戕於王府內,顯王與聖母皇太後“失足”墜下宮牆,當場殞命。
帝下令舉火焚宮。
整座皇宮被付之一炬,大火整整燒了一個月……燕國數百年的宮廷至此淪為一片焦土。
母後皇太後及膝下養子,齒序行九,後被封為康王的高磷,不知蹤。
史官記錄二人皆葬大火之,但有人說……在內宮起火的一天,二人已經逃出了皇宮。
朝廷多位官員……葬火海,其官位最高的是戶部尚書。
高憭史稱:殤帝。
寧安王高懷,在行宮內被文武百官擁立為新帝,國號依舊沿用“燕”改年號為:“天興”。
由高懷開啟的時,史稱“後燕”……
周大將軍被封為一品大將軍王,世襲罔替。
追封春華郡主為:“昭懷主”在京城北海為其修建“主廟”,供百姓祭拜。
一路追隨高懷走到最後的,皆有封賞。
雲秉初,任戶部侍郎兼皇商總領司。
因兩軍在京城進行了曠持久且非常激烈的巷戰,使得整座京城破損嚴重,而且殤帝焚燒了整個皇宮,京城可謂是滿目瘡痍,以在朝臣們的建議下,新帝下旨遷都。
新帝都的地點就定在了洛城,遷都後更名為:洛京。
燕國開啟了新的篇章。
隻是……
殤帝下旨燒的不僅僅的皇宮,包括了國庫,皇帝的私庫,以及糧倉……
再加上三年大戰,對整個燕國各地的內耗破壞非常嚴重,且在剿賊大將軍丁奉山的建議下,朝廷的軍隊每被叛軍攻克一座城池之,守將必須燒毀城內的糧倉……
不是雲安提出的那個“土豆”計劃,還真不知到最終鹿死誰手。
如此一來,高懷的大軍雖然贏了,整個天下卻元氣大傷,由於糧食短缺,各地餓殍遍野之後便是瘟疫,有的地方連種糧都吃了……導致赤地千,無莊稼可種。
各地山賊,劫匪流竄……百姓民不聊生。
曾有朝臣建議:“亂世當用重典”值此危難之際,應殺儘天下商賈,開倉放血,救濟天下百姓。
後來不知為何,已經決定“動手”的高懷在最後一刻突然偃旗息鼓,下旨將已經羈押的數千名商賈全部釋放……
隨後高懷派出了以雲秉初為首,包含大司農,工部,戶部官員,及禦醫在內的欽差團下達各地,因地製宜地為各地解決民生問題。
曆時三年……欽差團到之地做到了瘟疫消,莊稼收,倉廩足,百姓有衣可換,被迫落草的部分百姓主動到當地府衙投案自首,後經欽差團聯合上奏,高懷下旨特赦了這些百姓。
“天興三年,冬。玉貴妃重病不治,薨逝於長春殿內。”
“天興四年,春。雲秉初積勞成疾,於任內,歿於淟州。蒙欽差團幫扶的各地百姓驚聞噩耗,自發設立靈堂,吊唁雲秉初。”
帝大慟,賜贈戶部尚書,追封文安侯。
……
……
……
某座海島上,一大一小兩個女孩手牽著手走在沙灘上,大的看起來十歲左右,小的隻有六七歲的樣子,脖子上掛著一枚奇怪的東西,一下一下閃爍著紅色的光芒,伴隨著微弱的“嗶嗶”聲。
小姑娘放下手的貝殼,拿起項鏈示意旁邊的大女孩,說道:“姐姐~,你看爹爹留給我的寶珠在閃……”
大女孩蹲下來,握著吊墜仔細觀察,她的眉眼竟雲安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是真的!快,我們回去告訴娘親!”
“嗯!”
大女孩往跑了幾步,突然聽到哭聲,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妹妹摔倒了,這小姑娘小就是個小哭包……女孩有些頭大,但事情緊急她顧不了這麼多,將小女孩抱起後說道:“媛媛乖,你在這兒等著,姐姐一會兒帶人回來接你,不亂走,不再往海邊去了!”
“嗚嗚嗚……姐姐,抱,呼呼,嗚嗚……。”
大女孩見狀一陣無奈,腳底抹油,她往海岸線那邊望了一眼,以自家妹妹的腳力是走不到那邊去的。
大女孩放心地跑了……
被喚做媛媛的女孩“無助”立在原地,放聲大哭……
由於哭的太過投入,以至於錯過了海岸線那邊傳來的“突突突”的聲音,沒有發現遠處走過來的人。
“小姑娘……你哭什麼?”頭頂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媛媛打了一個哭隔,淚眼婆娑地抬起頭來。
在看到女孩臉的那一刻,雲安心口一痛,她單膝跪地,看到女孩胸口佩戴著的“gps”定位器,瞬什麼都明了。
“嗚嗚嗚,姐姐……姐姐丟下我了。”媛媛傷心地說道,眼這個陌生人……讓媛媛覺得很安全可信。
“你……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問嗎?”雲安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嗝,我叫,雲小園。嗝、我娘、娘說:眾芳搖落獨暄妍,占儘風情向小園……是、我爹爹給我起的,嗝,名字。嗚嗚嗚……娘親,娘親!”
雲小園的哭聲戛然而止,她被眼的這個陌生人給抱了起來,一陣安心撫慰了哭泣的欲望。
她抽搭幾聲,禮貌委屈地說道:“謝謝叔叔……”
“媛媛,我是你……嗯,你是我女兒!”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