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內,寧安王懷端坐位。
經第四日了,前的三天每日都有武百官跪滿地,請寧安王登上大寶,行君道,挽救天下於水火。
而在今日前,寧安王經推辭了三次。
雲安麵表情地站在人群中,對身邊發生的一切早麻木。
作為一個現代人,雲安怎會知道寧安王和這群“大臣”在玩什麼套路?要是放在幾年前呐,沒準兒雲安還偷笑幾聲。
這幾年虛偽的事情見的太多了,雲安經麻木了。
耳邊的聲音忽近忽遠,雲安感覺自己就像大病初愈一,身體聽使喚,心力也足。
看過李元絕筆書的當天,雲安拎了兩壇酒,孤身前往是廢墟的侍郎府,她一壇,李元一壇。
夜晚的京城挺嚇人的,漆黑,寂。
那天雲安悄悄“吟誦”了好多詩詞,那她從前絕口肯提的詩詞,她搜刮記憶,坐在廢墟上一首接一首背誦出來。
背到“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乾。”時,雲安泣成聲。
為李元,為周舒……
雲安的耳邊傳來亂哄哄的聲音,用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雲安隨著群臣一同匍匐在地。
寧安王終於“被迫”登基了,三辭成,“被迫”登基了。
懷先是對前朝和自己的前半生做了一個總結,懷念了一下自己的父親老靖王,追封自家父親為帝,尊憭為殤帝。
因懷為氏子孫,身係皇室血脈,是以國號依舊沿用“燕”改年號為:“天興”。
將嫡妻封為中宮位,然後便是前朝的論功行賞……
敕封北海周大將軍為一品大將軍王,世襲罔替。
追封春華郡主為:“昭懷公主”並在京城和北海為其修建“公主廟”,供百姓祭拜。
永樂大長公主封號變,加封三千戶。
念及大將軍王膝下子,特準周將軍在皇族適齡旁支中收一義子,襲承香火。
敕封國舅李青山為正一品國公,爵位可襲承三代。
敕封李鉞為戶部尚書,李魁為吏部尚書,賜贈李元為禮部尚書,封康樂伯,爵位由其子繼承,追封李元夫人為誥命。
……
“雲秉初!”六部尚書儘數封完後,懷點了雲安的字。
雲安在心底一歎,默然出列,一撩衣襟下擺跪倒在地:“小人在。”
懷微微一笑,並在乎雲安的“失禮”,繼續說道:“雲秉初獻策有功,更有率眾棄暗投的眼界,朕……便封你為戶部侍郎,希望你與李鉞同心協力,為百姓謀福祉,朕知道你的才,命你兼令皇商總領司,好好施展你的才華吧。”
雲安的表情見一絲變化,一個頭磕在地上,毫感情地謝恩道:“多謝陛下。”
……
雲安當了大官,林夫人和林羨根據雲安的品階,自動成了“內命婦”,隨後中宮皇後又下了中宮旨意,對新晉封的各大“內命婦”按照品階賞賜了一番。
新朝開啟篇章。
由於京城殘破,少說也要十年才修好,懷決遷都,地點就在了洛城,遷都後改洛城為洛京。
在遷都前,懷“難免”對京城進行了一波清算,殤帝雖然了,他的母親和幾個兄弟也了,殤帝生母一族根係龐大……懷自然會輕易放過。
還有多年前那個忠心的言官,檢舉靖王一脈有臣心的那言官,逼得自家父王一頭撞禦前的那個言官,有經了,有還活著,過他都有子孫後代,還有負隅頑抗的前朝朝臣,勸降得,放歸民間又放心的那人……都是要處理的。
懷決心將這人斬草除根,一共抓了七千多人,其中包括殤帝生母母係九族共計三千餘人,一近親判了斬立決,其餘的判了斬監候,押送至洛京關押。
在處理這件事時,還小心產出了兩個流傳千古,並世人所齒的成語——戕妻殺子和莫仿蕭廷。
說的是:有一個叫鐘蕭廷的人,登科後為攀附權貴娶了當朝權臣戶部尚書府上三女,戶部尚書是皇帝的親舅舅,鐘蕭廷一舉成為皇親國戚,後久,蒙朝代更迭,皇帝母家的親戚遭到清算,鐘蕭廷為了自保親手戕殺了自己的妻子,想一想還覺得夠,順手還悶了自己的兒子,寫了一封萬言書,痛斥自己是被尚書府逼迫成婿,與妻子一族劃清界限。
消息一出,震驚天下,上到朝臣,下至百姓對其恥。
朝臣紛紛上書要求嚴懲鐘蕭廷,以正視聽。最後皇帝尊重朝臣和百姓的意願下旨將鐘蕭廷拖到鬨市口千刀萬剮,並下旨鐘蕭廷全族宗親,終身可入仕。
後人稱鐘蕭廷的行為叫:戕妻殺子,指的是為了保全自己,惜滅絕人性,做出令人發指的行為。
而後人在麵對鐘蕭廷這類人,或者勸人向善的時候,往往要語重心長地說一句:莫仿蕭廷。
朝廷遷都到洛城後,從前的南林府改建為戶部侍郎雲秉初的府邸,為表對雲安的重視,懷僅題寫了匾額,還送了少傳家的東西雲安撐宅院。
懷遵守承諾,派了規格的儀仗到雍州去接雲安的家眷入京,卻被告知雲宅經化作廢墟,宅內一人生還。
消息一傳回京城,懷心生疑竇,他一邊下令徹查此事,並將雲安召至禦書房,以一個審視者的態度盯著雲安,說出了這個“噩耗”。
雲安聽聞,釘在原地仿佛失了魂魄隻剩空殼,再三確認消息屬實後,便直接在懷麵前泣成聲。
哀鳴聲聲,猶如杜鵑啼血……
原本懷是太相信的,畢竟他的時候特彆吩咐要保護好雲安的家眷,偌大的府邸怎麼可一人生還呢?
火災是可一人生還的,至少家丁,門房總剩下幾個吧?
可看到雲安如此哀傷的模,懷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雲安的哭聲實在是太真切,太有感染力了……聽得他心都有難受。
懷又想:會會是什麼人想要害雲安一家呢?先下毒,或者屠光了雲宅的人然後再放火燒了宅子,如此也說得通。
隻是雍州是自己的大本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這麼大的量?
是雲安曾經在拍賣會上得罪的馬幫人?還是……將軍府呢?
“陛下……是說派人保護了宅子的安全嗎?怎會如此?”
懷麵上一赧,歎息道:“是……朕的過失,你放心這件事朕一會追查到底,查出凶手,誅滅凶手九族,將一乾人等碎屍萬段!”說這話的時候懷的心直犯嘀咕,若凶手是將軍府的話……那自己就隨便找幾個替罪羊就好了。
雲安叩拜道:“臣經此巨變,自請丁憂!”
懷皺眉道:“去世的是你的妻女,哪有一家主為妻女丁憂的道理?朕準許你在自宅設靈堂吊唁,丁憂於理合。”
“陛下,臣入贅林府,嶽母如同親母,如今她老人家慘他鄉,嶽父也一直沒有蹤跡,難道……臣該丁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