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聞鳶覺得有點麻煩褚漪涵,請教問題很克製,她想著不到束手無策的時候不找褚漪涵。
可聞鳶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也低估了時冉的求學精神。
她倆每天都能遇到難題,時冉還是不願意與褚漪涵直接溝通,偏偏這貨求知欲爆棚,總鼓動聞鳶去問。
周五晚上,褚漪涵照例通過語音通話給聞鳶講題,聞鳶算完了題拍照轉發給時冉。
時冉回了她一段文言文。
魚香rose:【幫我問問小學神這句她是怎麼翻譯的。】
“帝陰養死士三千,散在人間,至是一朝而集,眾莫知所出也。”
聞鳶舉起手機照著讀了一遍,皺著眉頭打字。
皮蛋solo粥:【我怎麼沒遇到這題,你又從哪兒翻出來的?】
魚香rose:【語文預習作業,何仙姑上課肯定會抽我翻譯[微笑]快幫我問問!】
網課不會被點名,聞鳶就沒把預習當回事,她又看了眼那句子,感覺不難。
“老麻煩彆人也不好,姐給你翻譯。”聞鳶邊嘀咕邊打字,“皇帝在陰間養了三千個死士,散養在人間,有一天召喚了他們,眾人都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冒出來的。”
還沒發送出去,手機聽筒處傳來了一聲輕笑,褚漪涵輕柔聲音裡含著明顯的笑意:“聞鳶,你是在講鬼故事麼?”
緊跟著聞鳶收到了褚漪涵發來的正確翻譯。
【皇帝私下培養了三千死士,分散在民間,到這一天召集在一起,眾人都不知道他們從哪裡來的。】
聞鳶怔怔地視線上移,看見了被最小化的通話顯示——
她和褚漪涵的語音通話一直沒有被掛斷。
反應過來後,聞鳶迅速切斷通話,臉朝下地撲到床上。
耳根子燙的厲害,臉也燙,聞鳶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不是已經紅透了。
太丟人了!
為什麼她跟個語言障礙似的,打字還要讀出來?
讀出來就讀出來吧,翻譯的那叫個什麼鬼!
一想到褚漪涵的那聲笑、那句調侃,聞鳶羞憤不已地錘了兩下床。
一瞬間過電般的感覺從手躥遍四肢百骸,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騰了起來,聞鳶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
腺體附近的神經好像在跳動,她感覺到信息素正張牙舞爪地從阻隔貼裡掙脫出來。
方靜白是最先察覺到不對勁的,拿著抑製劑急匆匆地去開了門,聞明緊跟其後,一把拽住了還想往裡走的方靜白:“你彆進去。”
Alpha的信息素對同性的影響很大,互相排斥,剛分化的孩子控製不好信息素傷到父母的事履見不鮮。
方靜白把抑製劑塞到了聞明手裡。
聞明給聞鳶注射了抑製劑,然後檢查了她的阻隔貼:“還有效,信息素怎麼會溢出來的?”
聞鳶搖了搖頭:“不知道。”
以防萬一,聞明給她換了張阻隔貼。
抑製劑也起了效果,屋子裡信息素淡了下去。
方靜白看了眼聞明:“明天我帶她去醫院看看吧。”
聞明推薦了名醫生:“掛鐘越的號吧。”
方靜白點了點頭。
不放心聞鳶,夫妻倆就這麼賴在房間不走了,聞鳶和他倆大眼瞪小眼,如坐針氈。
手機震動的那一刻,聞鳶仿佛找到了救星,她從床上跳下來,拿起手機在方靜白和聞明的麵前晃了晃:“給點隱私,你倆能先出去不?”
“才多大點人,還隱私。”嘴上這麼說,方靜白還是配合地拉著聞明出去了。
走到門口,聞明回過身來問:“男的女的?Alpha還是Omega?”
“是時冉!”
聞鳶回了聞明一記大白眼,把他推出門,一手關門上鎖,一手滑動屏幕接電話。
時冉:“嘿朋友,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聞鳶:“我真把你忘了。”
時冉:“……你輸入答案輸睡著了?”
把手機從耳邊移開,聞鳶開了免提,點進聊天窗口看了眼。
果然那串牛馬翻譯躺在輸入框裡,聞鳶按著鍵,全部刪除。
時冉:“所以你有沒有幫我問到啊~”
聞鳶:“問到了,我去複製給你。”
切到與褚漪涵的聊天窗口,聞鳶愣住了。
十五分鐘前褚漪涵連發了三條消息來。
第一條:【對不起,我不該笑你的,隻是覺得你那麼翻譯很可愛】
可愛?聞鳶挑了挑眉,她還是頭一次被人說可愛。
第二條:【還有,我從來不覺得你問問題是麻煩】
最後一條是個表情,小貓貓舉著“彆生氣了”的牌子,淚眼汪汪的,無辜又可憐,看著就讓人沒脾氣。
聞鳶想起了褚漪涵濕漉漉的眼睛。
本來也不能怪褚漪涵,哪有和無錯的人一直置氣的道理。
要怪也隻能怪自己,最多再怪怪時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