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阮母的房間裡問了一聲。
阮喬站在門口,盯著緊閉的門板回她:“是木師傅,媽你不用管。”
阮母似乎比較相信木師傅,嘟囔了一句讓阮喬有事叫她,就繼續睡了。
咚,咚,咚。
同樣的深夜,同樣的敲門聲。
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人阻止她開門。
和之前答應木師傅的不一樣,阮喬直接打開了門。
【彈幕-黎淺薄】啊啊啊啊啊啊彆開門啊!
【彈幕-木客子】木師傅不是不讓開門嗎?
【彈幕-鶯時十七】我倒是有點好奇陳伯想乾什麼……
【彈幕-糖果哩】同想知道1
陰冷的夜色出現在門口,隨著開門的動作,屋裡狠狠灌入了一陣冷風。
陳伯佝僂的身子出現在阮喬眼前。
和當初見到的他相比,眼前的陳伯顯得更加駭人。滿是皺紋的皮膚泛著青色,灰白的眼翳令他看上去就像一個佝僂的怪物。
“叮——”
“叮叮叮——!!”
四周忽然響起劇烈的鈴鐺聲,阮喬可以聽見木樂他們逐漸靠近的腳步聲。
“小心!離他遠一點!”
是木師傅的警告聲。
阮喬站在門口,沒有後退,反倒上前了一步。
陳伯僵直地伸出手,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突兀的白色充斥著整個眼眶,令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阮喬嘗試著伸出手。
陳伯果然動了,他僵硬地上前一步,手腳的動作極其生硬,然後將一直伸出來的乾枯的手放在阮喬的手上。
陳伯的手原本在上麵,她的手在下麵。
乾枯的皮膚如同老樹皮一般,陳伯的皮膚冰冷,絲絲寒意從她的手心傳來。
兩人的手翻轉了一下。
【彈幕-神奇賽賽】恭喜兩位嘉賓牽手成功
【彈幕-白淵】牽手成功的是魔鬼嗎??
【彈幕-湯慕啊】彈幕有毒你們哈哈哈哈
阮喬的目光動了動。
陳伯在她的手心寫了一個字。
但因為有她的手背遮擋,就連直播間的觀眾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動作。隻看到陳伯握著阮喬的手。
他隻寫了一個字,花費的時間不多。
很快,陳伯把另一隻手伸了起來,他的指甲發黑,皮膚青白,看上去格外滲人。
原本寂靜的院子忽然泛起白色的微光,鈴鐺的聲音越發急促。
陳伯原本毫無波動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他的眼睛狠狠睜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右手抓著阮喬,另一隻手加快了伸過去的速度。
從背後看,就像他抓住了阮喬,要伸手去掏她的心一樣。
“小心!”
“躲開!”木師傅焦急的聲音響起。
陳伯加快移動速度的左手在移到阮喬的手背上方忽然停了下來,與此同時響起了一陣血肉被穿透的聲音。
噗嗤。
一隻被染成暗黑色的木劍從陳伯的胸前穿透而出。
陳伯的手驟然鬆開,一個白色的比手掌略小一點的布包掉到地上。
他蒼老的臉上露出發狂的神色,嚎叫著後退了幾步。
“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叮!!!”
木師傅站在陳伯身後,口中快速低語,隨著他的聲音,四周的鈴鐺聲聲音忽然提高,瞬間刺得人的耳朵發疼,但這樣的高分貝隻維持了五秒。
隨著陳伯嘴裡冒出的青煙,鈴鐺聲弱了下來。
青煙消散,雲開月出。
淡漠的月光落在院子裡,陳伯蒼老而僵硬的身體驟然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般倒在了地上。
【彈幕-尹歡】這就死了……?
【彈幕-熊本熊】我還是不明白,陳伯的到底怎麼變成走屍的?不是說要有母體散播屍毒才能死而複生嗎?
【彈幕-棲】那就是陳伯死後,被染上屍毒又複活了唄,隻是不知道母體是誰
【彈幕-今眠】陳伯為啥一定要來找綿綿啊?
木師傅鬆了口氣,拔出木劍:“還好他才屍變沒有多久,也不是屍源。要不然還真的難對付。”
即便如此,木師傅的臉色也不好看。
他的額頭上全是細汗,穿著道袍的身體也晃了幾下。
木樂隻是在一邊打雜的,見事情解決了,才跑了過來:“師父,你真是太厲害了!神通廣大啊,我在一邊都驚呆了!”
木師傅又抬腳踢了他一下:“狗屁!讓你畫個圓都畫不好,你看你那狗啃的線條,差點就把我這把老骨頭交代在這兒了!”
木樂往後躲了躲:“平時也沒畫過這玩意兒……”
木師傅卻伸長脖子往屋子裡看了眼:“你那個,那個小男朋友呢?我聽說他現在住在你家?”
阮喬站在門口笑了聲:“他不在,出門了。”
木師傅“哦”了一聲,吩咐了聲讓木樂把地上的屍體帶回去,自己就回去了。
木樂悄悄湊到阮喬旁邊:“你還記得上次的宋河家嗎?我師父算出來北方大凶,亂石堆那邊隻有宋河一戶人家。他打算明天去看看,好像沈家的人也會去。你要是來就早上九點在亂石堆入口等著。”
阮喬點點頭,看著木樂去背陳伯的屍體。
他倒是一點都不怕。
阮喬蹲下身,撿起剛才陳伯手裡掉下來的布包。
東西包裹的很仔細,她解開結,攤開布包,隻見裡麵放著三四顆方糖。
一如當初記憶裡陳伯交給她的東西一樣。
她抬頭看向地上的屍體,陳伯那雙嚇人的眼睛緊緊閉著,臉色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