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風濤受了傷,直接躲了起來,王六帶著病人將所有人圍住,密密麻麻的街道上沾滿了帶著麵具的人。
看不清麵具下麵的表情,但那誇張的假笑卻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是即將死去的活人。
一開始玩家們對病人並沒有下死手,隻儘力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但這太耗費時間和精力,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被圍死在這裡。
忽然,人群後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前麵的幾匹馬尾巴上綁著稻草,燃燒著尾煙,刺激著馬兒發狂地嘶鳴,人群喧鬨著散開,場麵重新變得混亂起來。
“誰把馬廄裡的馬全放出來了!”王六的聲音淹沒在混亂當中,馬群的最後,魏小執和宋宋騎著快馬而來,夜雨坐在魏小執的身後,探頭出來看見姑娘在前麵,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他真的沒騙她!
姑娘沒死!
“姑娘!快上馬!”
阮喬和剩下的人翻身上馬,緊跟著前麵發狂的馬群衝了出去。
這群外來人不僅到處防火,還搞得城裡一片混亂,更重要的是——他們沒有染病!
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就要留在這裡等死!
憑什麼這群外來人可以大搖大擺地攪亂他們最後的狂歡,然而逃離而去!
更多瘋狂的人拿著武器追了上去,魏小執是從西邊的城門攻進來的,北邊的城門雖然離阮喬等人近,但卻還有人把手。
玩家們默契地分為兩組,一組攻開城門,帶走任務目標,另一組留下來阻擋瘋狂的人群。
阮喬騎在狂奔的馬上,夜空之下城外一片荒涼,小城裡火光衝天,但是留下來斷後的人卻再也沒有跟上來。
螢窗雪案和季深替其他的玩家爭取了逃走的時間,卻也永遠留在了那個瘋狂的地方。
提前死亡雖然會有懲罰,但是最重要的是主線任務必須完成。
隻有將濮王和劍神送回中原,他們才沒有白死。
回去的路難走的多,他們抓到的馬因為長期沒有人喂養,體力很弱,不能劇烈跑動,之前隻是受到刺激才會發狂,現在緩下來,個個都是無精打采的。
一路上全都是死村,炎熱的天氣下,屍體發出陣陣惡臭。
玩家們隻能日夜不停地趕路,在這種地方多呆一日,都有可能感染鼠疫。
眼看離中原越來越近,幾人終於在夜幕來臨之前找到了一間荒廢的小屋,裡麵沒有屍體,也沒有老鼠活動的跡象,比其他地方安全。
大家的食物和水雖然用完了,但有阮喬這個移動免費商城在,始終都能有乾淨的食物和水吃,再加上平日裡大家都注意蒙麵,避免吸入瘟氣,幾人也沒有患病的跡象。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乾淨的地方可以休息,兩日沒有合眼,眾人都很疲憊。
九曲風濤和片光零羽不知去向,幾人不能放鬆警惕,即便是休息,也都輪流守著。
這件廢棄的小屋並不大,地上都是乾枯的稻草,有一張木板床和幾個破舊的凳子。
晚上沒有光亮,大家將就著在地上睡覺,將小床讓給了夜雨。
一開始小丫鬟還很惶恐,但阮喬態度強硬,她便隻能睡上麵去了。
夜雨是女生,體質比玩家和男性弱很多,夜間地涼,若是生了病,免疫降低,再染上鼠疫就危險了。
濮王雖然是皇親貴族,但脾氣很好:“外族善用毒,這次的瘟疫就是他們搞出來的。北邊的百姓不知死了多少。”
陳三也點點頭,道:“沿路走來的景象淒涼,恐怕我朝這次會元氣大傷。屆時他們南侵,便能事半功倍,果真是用心歹毒!”
鼠疫來的突然,許多百姓隻以為是春季疾病爆發,又不知如何杜絕瘟疫蔓延,等反應過來,整個城的人都死光了,更彆說往南邊傳消息。
阮喬雖然懷疑卿晚晚,但分發食物的時候也沒有落下她。
屋子裡很黑,空間又小,擁擠著幾個人,聞晴提議自己先守夜,陳三卻搖頭道:“你們是女子,讓你們費力來救我們已經很辛苦了。”
“這樣吧,你們先休息,我和這位小哥先守夜,到了後半夜,再換人。”
被點到名的宋宋並沒有意見:“你們先睡。”
剩下的人都是許久未合眼了,決定好守夜的順序之後便很快睡去。
阮喬正要躺下,卻被一雙手扶住。
蘇席脫下外衣鋪在地上,又在衣服下麵多塞了一些稻草,才看向阮喬。
語氣溫柔,帶著一股不允許拒絕的堅決:“你好好休息。”
阮喬也不跟他客氣,躺在地上,感受到身下屬於他的溫度,看著眼前的少年也躺下來,睡在前麵,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龐,卻讓人莫名的安心。
【彈幕】[怡怡怡妹兒]我甜啊啊啊啊死了
【彈幕】[為探]太體貼了吧我天qaq
【彈幕】[飛克叔叔大將軍]四舍五入就是一起睡覺了!我不管,旁邊那些電燈泡全都不存在!
阮喬閉上眼,唇角勾起。
帶著淺笑,漸漸睡去。
而她對麵的少年,儘管疲憊,卻依然枕著手臂,定定地看著她。
半睡半醒間,耳邊傳來什麼東西輕輕落地滾動的聲音,阮喬想睜開眼看看,但眼皮卻非常沉重。
很快,困意就將她的意識淹沒。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阮喬坐起來,原本商量好大家輪番守夜,怎麼沒人叫她?
不會是蘇席這個甜憨憨把她的輪次頂了吧?
【彈幕】[黑芝麻餡小係統]橋妹是不是醒來第一反應找雲神啊
【彈幕】[一隻小魚尾]這對太好吃了嗚嗚嗚
【彈幕】[壓脈帶]不過怎麼沒有輪到綿綿守夜?
她環視屋子裡,白日裡的太陽很強,透過這個破爛的牆壁照進來,整個小屋裡一覽無遺。
夜雨還躺在床上,蘇席、濮王和陳三卻不見了。
他們的食物和水還充分,不存在出去找食物的問題。
聞晴也發覺人少了:“劍神呢?”
卿晚晚悠悠醒來,看著屋子,愣了一下:“哎?怎麼一覺睡醒就現在了。他們沒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