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原本的凶相徹底消失,聲音也在顫抖,臉色煞白。
“我,我……”
陳思看不下去了:“你最好趕快介紹,冷靜一點,不然被誤認為是反抗遊戲規則,嗬。”
她的話沒說完,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陳思催促提醒他,也不是為了幫助他,而是為了之後遊戲不會增加難度。
她之前玩過隔離區的幾場遊戲,和軟綿綿匹配到過兩場,恐怖孤兒院和淒厲鬼新娘,陳思雖然是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配角,重新出現就連讀者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她,但是不能否認,她確實是屬於比較聰明的一種類型。
不僅聰明,而且懂得最大程度保護自己。
雖然擴音器對於在場其他人來說,裡麵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玩過隔離區的她和阮喬,很快就能明白過來。
——【第一晚要殺死在場的八個人當中最應該死的那個。】
問題來了。
誰最該死?判斷標準是什麼?
第一晚的內容和標準有沒有關係?
遊戲不可能沒有理由地殺人,也不會布置完全沒聯係的任務,既然讓他們互相介紹自己,就是要讓在場的人從有限的信息當中找出最應該死的那一個。
至於後麵殺不殺,就是另一回事了。
開場8號女人因為不配合遊戲,直接被殺雞儆猴,雖然其他人被震懾之後,後麵會配合一些,但是少了一個人,意味著少了一份信息。
他們所有人能出現在這個工廠裡,彼此之間一定知道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而這些信息非常重要。
如果開場就因為這種事情死掉很多人,之後的判斷隻會更加艱難。
這是陳思的想法,卻不是所有人的想法。
這其中還有不少人想要1號直接出事。
萬一1號就是最該死的那個人,就不用他們後麵其他麻煩事了。遊戲可以直接結束,他們也可以按照擴音器所說的,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叫,叫吳水豐……”1號圓臉男人的聲音很抖,但最終還是說了一句完整的話,他不停地吞咽口水,看得出來還很緊張,沒從剛才的攻擊當中緩過來。
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顯然,隻說一個姓名是不夠的,因為擴音器遲遲沒有動靜。
1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死人,也很配合,急忙補充:“我今年三十四歲,是個商人,做,做生意的。”
他似乎也想不出有什麼該說的了。
阮喬冷靜的聲音響起:“我們自我介紹的時間有限,想要弄明白是誰把我們綁架到這裡來,目的是什麼,之後所謂的最該死的人是什麼意思……最好每個人都能介紹一下自己和職業,以及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彈幕】[酸奶豆]啊啊啊啊綿綿的聲音在遊戲
外麵聽著是另一種風格,但是我也好愛!!
【彈幕】[洛]有一種更成熟的感覺,也更……撩了??
【彈幕】[邊虞娜]所以我還是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剛才的死人是真的嗎?
大概是因為她的樣貌最出眾,也很冷靜,這段話說出來之後,引來不少目光的注視。
如果這是在遊戲裡,她是懶得開口帶節奏的。
但是現在不確定是遊戲還是現實的情況下,就沒法佛係摸魚了。
1號點點頭,低頭像是思考了一下,左手指動了動,才說:“我,我剛剛和一個老板談完生意,坐車回家,然後打了個電話,忽然就暈倒了,醒來之後就在這裡。”
他看了眼其他人:“我,我說完了。”
雙唇還在顫抖,似乎還在緩和情緒,從剛才的表現來看,1號是個脾氣很暴躁的男人,但卻被遊戲開場的懲罰嚇得不行。
“做生意?”5號西裝啤酒肚男人小聲念叨了一句,似乎有些嫌棄1號,這倒無可厚非,畢竟比起兩人的打扮來說,1號穿的衣服臟兮兮的,臉色黝黑,5號油光滿麵還穿著西裝,更像是商人。
5號乾脆開口問了一句:“是不是你做生意得罪了什麼人,把我們綁架過來讓我們殺你啊!”
1號臉色一變:“不可能!你是不是想要讓彆人來殺我?我看你說不定才是最該死的那個!就想要轉移大家的注意力!你們這種大老板,平日裡一定沒少乾什麼虧心事吧!”
5號西裝男想要反駁,卻被擴音器打斷了。
【下麵請2號自我介紹。】
阮喬:得,還沒開始進入劇情,兩人就掐起來了。
龍女冷笑一聲:這不就是你們人類的本性嗎?
阮喬反駁了句:“把主神資格放在圓桌中間,你們五個還不是一樣爭的更厲害。”
龍女語氣不滿:“龍大人才和他們那些愚蠢的人類不一樣。”
2號一直很沉默,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沒幾個頭發的禿頭:“我,我叫程大晚,四十八歲。”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還很低,顯得底氣不足,還有幾分老實:“我是個清潔工,平日裡沒什麼仇人,他們都不會把我放在心上,說個笑話,我就是走在路上,也沒人和我打招呼,平日我就像個透明人。”
“哦,對了,”禿頭男人想起剛才阮喬說的話,才補了一句:“我是在打掃完自己負責的街道之後,晚上下班回家,路上被人打暈了,醒來在一個,很奇怪的……紅色……對,紅色房間裡……”
“好了好了,”5號西裝啤酒肚男似乎有比較強的控製欲,直接打斷清潔工:“我們的時間不多,那些東西沒聽擴音器說嗎?我們看到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阮喬一直在注意其他人的反應。
在提到“看到的東西”的時候,6號那個沉默的瘦猴一樣的男人
臉色有些變化,似乎想到了什麼很害怕的東西。
當然,換做誰看見電腦裡那個像是恐怖片一樣的片段,都會很害怕。
但是他的神情,似乎有點不對。
阮喬沒說話。
【下麵請3號發言。】
阮喬抬頭:“我叫阮眠,十九歲。”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對麵的王遠山忽然抬起頭來,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似乎想問她是不是阮喬,卻又不好開口。
畢竟眼前的少女和小時候那個人變化太大,名字也不同。
她看上去很漂亮,跟整個工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那一雙眼睛,卻又令人害怕。
阮喬繼續介紹:“職業的話,算是無業遊民吧,我朋友失蹤了,失蹤之前留下了一個地址,我趕過去的時候,聞到了奇怪的氣味,大概是被迷暈的。要說仇人的話,我的仇人還是蠻多的,但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龍女表示讚同:最後總結的很對。
阮喬:我說的仇人包括你。
龍女:??
罵的不是讓德、西格瑪和格魯克嗎?
阮喬說的很簡潔。
旁邊的王遠山在擴音器的提示下接過了話題:“我叫王遠山,四十七歲,曾經是一個音樂老師,後來到B市定居,進入了當地的音樂協會,原本在籌辦一場演奏會,但是在看完場地回去的地下停車場裡,被迷暈了。”
“我平時性格也比較好,沒有什麼仇人。”
“王老師的性格我是了解的,”5號精神中年男人不請自來又開麥了:“我和他合作這麼多年,我跟他都不可能有什麼仇人!要我來看啊,絕對就是你們當中得罪了誰,把我們找來,想要借刀殺人!”
【彈幕】[喵大人]有一種看狼人殺的感覺
【彈幕】[雨唔不是女巫]5號看著油光滿麵,其實很會帶節奏吧
【彈幕】[怡]抱團+把自己和朋友撇乾淨,6666
“到我了是吧?”5號聽見旁邊王遠山的咳嗽,才回過神來:“我叫吳振,振動的振,振興的振!今年呢,我也就是四十多歲,是乾建築這行的,很多年了!”
“王遠山王老師,啊,音樂協會的負責人之一,當時和我對接這個,這個音樂館的項目,我們合作的非常好!”
陳思聽不下去了:“說重點。”
吳振被打斷有些不悅,但是看了眼桌上的倒計時,也隻能回歸話題:“行吧,我就長話短說了,最近他們要在這裡開個演奏會,我們這邊項目也是剛剛做完,我作為老板肯定要參加一下這個剪彩儀式,然後在交接他們使用。就是不知道哪個兔崽子,背地裡陰我,把我打暈了綁架到這裡來。”
【請6號自我介紹。】
5號說起話來滔滔不絕,不愧是成功商人,但擴音器的聲音一響起來,他便不敢說話了。
“我是6號,那個……”6號瘦弱男人看上去麵骨突出
,目光有些閃躲和猥瑣,“我叫孫濤,我也沒有什麼工作,就是在家裡睡覺,醒來就在這裡了。我平時也沒啥存在感,應該不會有人為了報複我,專門弄個這麼複雜的東西吧。”
他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鐵柱,渾身一陣發冷。
陳思和阮喬一樣介紹的很直接:“我叫陳思,二十多歲,暫時無業,沒有仇人,也是在家裡,忽然就到這裡了。”
有在家裡的,有在下班途中,還有被引誘過來。
“現在我們要做什麼?”程大晚小心問了一句。
自我介紹完了,但是擴音器裡沒有下一步的提示。
“你們也看到了,不按照擴音器的指示來行動就可能會死,所以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吧。”陳思打斷了沉默:“首先要弄明白,什麼叫做第一晚最該死的人。”
“第一晚?難道還有第二晚第三晚不成?”吳振隨口說了一句。
“說不定還真有。”王遠山低聲:“像是這種東西,幕後的人都會帶著很強烈的正義感和道德感,我看過一些電影,就是和我們現在的處境很相似,每個人都犯了罪,被綁架起來,然後逼迫他們坦白懺悔。”
陳思看著他:“那麼,你犯了什麼罪?”
王遠山一愣:“我沒有啊?我隻是打個比方。”
他看向陳思,有些失笑:“你這個小姑娘也太敏感了,如果你認同我的說法,難道你也做過壞事?”
陳思:“我可沒有。”
王遠山搖頭:“那不就是了。”
【彈幕】[魔法少女山今子]這一局都不是什麼傻子啊
【彈幕】[胖大海]除了8號,好像都很有心機的樣子
【彈幕】[程雪色]所以剛才真的是魔術嘛233
直播間的人數越來越多,大多數人其實還是抱著這隻是個整蠱整人秀的想法來看的,剛才的東西說不定是什麼舞台魔術。
但直播間裡又沒有明確說明這一切都是假的,反而這種更吸引人。
萬一是真的呢?那豈不是很刺激。
但是既然能夠公開直播,其實很多人都明白,不可能是真的。
否則早就被封掉了。
“按照王老師的想法,”吳振往後麵縮了縮,冰冷的椅子坐的他很不舒服:“我們應該先搞清楚第一晚發生了什麼,才能知道誰該死吧?”
“8號女人已經死了,為什麼我們還不能出去?”1號那個皮膚黝黑的圓臉男人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
“你是不是傻子?”吳振罵了一句:“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都知道!那個蠢女人死了,我們還沒出去,不就說明她不是第一晚該死的人了嗎!”
王遠山點頭:“所以擴音器才讓我們想明白,如果我們選錯了人,可能依然逃不出去。”
1號低聲嘀咕了一句:“嗬,就你們聰明。”
他也不敢大聲說出來,顯然是怕被彆人圍攻。
龍女在阮喬的腦海裡笑的咯咯咯的:我看不用找了,把他們挨個殺掉,總能找到第一晚該死的人不是?
不愧是魔神,思路就是很清奇,而且一看就沒有接受過社會主義的教導。
阮喬回它:如果這是現實,殺完他們出去之後死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