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必然已經有人進來過了,但肯定不是莊胡圖,否則甬道那裡就不會有死了一天的屍體。
但既然有一個人往外逃,必然是經過了這八道門的任意一道,而他們沒遇到莊胡圖,極可能莊胡圖也進入了門後,這樣一來,就有至少一個通道被人打開過,裡麵的毒氣含量也會發生變化。
現在看來,就是最後一道。
否則以通道裡原本的毒氣含量,所有人進去很容易在不知不覺之間就發狂自殺,而已經被打開了一天的通道毒氣稀少,才讓庫斯的手下撿了條命回來,可惜的是之後他重新進入這裡,繼續吸入毒氣,最後發狂而死。
莊胡圖的運氣看來很好。
探路的時候,炮灰便死的差不多了,現在即便是有人想要回去,也不敢一個人走那條詭異的走廊,說不定人還沒走出去,就被牆上的畫直接送走了。
在聽見走廊儘頭傳來莊胡圖的慘叫聲之後,走在前麵的廣透和庫斯的其他手下便加快了步伐。
走廊儘頭是個帶著欄杆的環形樓梯,樓梯就在貼在牆壁上,環繞著眼前這個巨大的空間,一直往下大概兩層樓的距離,有一道鐵門,此刻緊緊關閉著。
而樓梯上就倒著莊胡圖的屍體,他的後背被樓梯上的尖銳的扶手穿刺而過,仰麵看著上方,血從傷口處往外流,整個樓梯的前幾層全都是血。
一串血色的腳印沿著樓梯往下走。
地上有個手電筒發著光,這也是他們剛才看見的微光,不是巫山上前撿起手電筒,照了一下其他區域。
環形房間的正中間有一個很大的鐵桶,房間有三層樓的高度,鐵通也差不多高,似乎是某種工廠裡常見的罐子,隻不過巨大化了無數倍。
一路上看見的屍體多了,此刻見到莊胡圖的屍體,薛笙等人還是不由自主地害怕,尤其是他們的死狀都極其恐怖,仿佛死不瞑目。
眼下隻有一條路,就是沿著這個修建在牆壁上的環形樓梯繼續往下走,一個火把隻能燃燒二十分鐘,進入地下之後已經換了兩次火把,在下樓梯之前,廣透又重新點了一次火把,現在他們的包裡隻剩下三個火把,不是巫山將就用著撿到的手電筒。
除了莊胡圖的身影,他們沒有見到其他人,但變異黑豹依然保持著警惕的神態,似乎這裡比剛才那條毒氣走廊還要讓它戒備。
“嗒。”
薛笙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一聲響動,嚇得她差點在樓梯上摔倒。
這個房間空間很大,有任何響動都會發出回音,加上那聲音一閃即逝,所以根本無法分清是從哪裡傳來的。
“你們有聽到剛才的怪響嗎?”雖然薛笙的後麵還有吳近查和勞實仁,但她卻依然感覺到頭皮發麻。
勞實仁老實道:“可能是走到前麵的人發出的響聲吧。”
“唰唰。”
這怪異的響聲又出現了。
薛笙停下腳步,轉頭問勞實仁:“你們真的沒聽到嗎?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怪聲,好像有人在拔什麼東西……”
“彆疑神疑鬼了,這地方發生什麼都有可能,我們還是快跟上前麵的人!”勞實仁也被她說的害怕,但卻不敢承認。
薛笙點了點頭,轉過頭的時候餘光瞥見樓梯上麵的屍體。
他們已經下了幾節樓梯,樓梯是環狀的,莊胡圖的屍體就在樓梯和走廊相接的地方,也就是她的斜上方,勞實仁手裡拿著火把,此刻他們的距離讓霍光已經無法照亮莊胡圖的臉。
薛笙轉身追上前麵的人,而剛才看見的畫麵則後知後覺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莊胡圖仰麵靠在樓梯的長刺欄杆上,欄杆刺從他的身體穿過,而他的頭則……
他的頭則轉向了他們的方向!
側麵靠著欄杆,好像看著他們!
薛笙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但她不記得剛才莊胡圖的頭是朝著什麼方向,她也沒敢細看,現在隔得遠,更不清楚自己剛才看的那一眼到底有沒有看錯。
應該是她看錯了,或者就是剛才吸入的毒氣造成的幻覺影響還在,否則一具屍體怎麼還能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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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剛才幽長的走廊,這條環形樓梯的距離可以說非常良心了。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房間的底部。
然而,前麵的廣透剛剛走下樓梯,踩到房間的地麵,就感覺到一個黑影從旁邊撲了過來!
他本能地一躲,那人轉換方向,和其他人扭打在一起,黑暗中一片混亂,那人攻勢十分凶猛,仿佛一個不知道疲憊和疼痛的瘋子,力氣極大,奪走了被他出其不意撲倒人的刀之後,直接將刀插入對方的腦袋上!
慘叫聲此起彼伏,廣透和另外的四個庫斯手下連忙上前想要製住黑影,被他刺傷了好幾下,終於將人反殺。
一切發生的很快。
刀疤玻璃猴在旁邊顯得極其躁動,上躥下跳地在旁邊叫喚。
此時,走在後麵的的不是巫山才抵達混戰地點,她舉起手電筒,照亮了眼前人的臉!
“莊胡圖?!”看清了他的臉之後,就連不是巫山也有些驚訝。
他不是死了嗎?
剛才他們還看見他的屍體掛在樓梯上。
而莊胡圖的身上臉上都是血,他捂著胸膛上正在流血不止的窟窿,看向幾人,目光有詫異也有絕望,緊跟著,他後退幾步,靠在牆壁上,看了眼緊閉的鐵門,然後轉頭,朝著幾人露出詭異的笑。
“咳咳,你們——”
他一邊咳血,一邊斷斷續續地道:“殺不死的,你們也,死在這裡,全部!——”
最後一句,仿佛用儘了他所有的力氣,而一把獵刀突然破空而來,死死釘在莊胡圖的額頭上!
庫斯越過人群走了過來,拔出他額頭上的刀,沒有看地上的屍體一眼,而是轉身看向環形樓梯:“廢話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