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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套房外麵,陳康眼睜睜看著那個老頭兒關上門,有些著急:“賀總,您就讓他這麼……”
很顯然,華丞一定是進了這間總統套房,那個叫做陳安的老頭,擺明就是拿陳鬆山的名頭來壓賀危樓。
“彆說了,撤吧。”
賀危樓打斷他的話,轉身率先往回走,臉上看似沒什麼表情,但是拳頭卻不由自主的悄然握緊。
一個新生豪門的誕生,必將會迎來老牌豪門的強勢打壓,賀危樓和陳鬆山,明裡暗裡已經交了不少次的手。
但若是因為一個華丞就撕破臉的話,顯然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對方估計也是料定了這一點,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老牌豪門,哪怕裝的再客氣,骨子裡,也是高高在上,帶著自大的味道。
但是……這種高高在上,還能維持多久呢?賀危樓在心裡告訴自己,再等等,還不到時候。
現在,必須忍。
等到他不再忍耐的時候,就是陳鬆山完蛋的時候。
陳康等人看著離開的賀危樓,雖然大家都很不甘心,但是隻能跟著走人。
等到了1419房間門口,賀危樓正打算進去,突然轉身看向陳康說道:“耳麥給我。”
陳康立刻將耳朵裡塞著的微型麥摘下,交給賀危樓,一臉信誓旦旦的說道:“剛才的一切,我什麼都沒聽到……”
賀危樓淡淡掃了他一眼:“帶著你的人離開,明天蘇檬醒來問你,該怎麼說,知道吧?”
“知道的。”
陳康訕訕的笑了笑,趕緊帶著人溜之大吉。
等他們走了,賀危樓開門進去,蘇檬還在裡麵洗澡,沒有發現異常。
他把外套脫掉,然後躺在床上,佯裝自己從未離開。躺下以後片刻,他想了想,又爬起來,把自己的胳膊用領帶按照蘇檬之前的手法,綁在了床頭。
十幾分鐘後,蘇檬裹著浴巾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賀危樓抬起頭來,看著她仿佛出水芙蓉一般的誘人模樣,隻覺得嘴巴有些乾澀的厲害。
這些年來忙於企業的各種事情,還要麵對諸如陳鬆山這些老牌強敵的打壓,偶爾還要防備有人玩兒陰的放冷箭,他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事業上。
在女人方麵,他有些偏冷淡,並不怎麼熱衷。
更不曾對哪個女人動過心。
賀危樓一直以為自己的控製力足夠強,直到現在,看到這個女人走過來的時候,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體裡被激發起來的,最原始的渴求。
這種奇異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陌生,更有些……興奮。
“看來你很乖呀。”
蘇檬不知道他剛剛出去過,笑嘻嘻的在床頭蹲下,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尖點了點,然後幫他解開胳膊上的領帶,說道:“好了,你也去洗……啊!”
蘇檬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她剛剛解開賀危樓的胳膊,整個人已經被他抱起來,然後丟在柔軟的床上。
下一秒,她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禁錮住,再也動彈不得。
蘇檬本來就醉酒頭暈,現在更是覺得天旋地轉,低聲罵道:“輕一點,趕快先去洗澡啊,臭男人!”
賀危樓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沉聲說道:“你都說臭男人了,還洗什麼澡。”
蘇檬:???
這個男人是突然換人了嗎,剛才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騷?
她不知道的是,剛進房間那會兒,還有第三個人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現在……真正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不洗澡,不許碰老娘,臟死了。”蘇檬開始劇烈的掙紮。
賀危樓將她的兩隻手分彆壓住,隻覺得喉嚨越來越乾澀,但仍舊再次問道:“我可以洗澡,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蘇檬掙紮不開,有些氣悶的說道:“什麼問題?”
賀危樓問道:“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這是今天晚上,他第三次問出同一個問題。
很顯然,蘇檬前段時間把他當成車衡這件事,讓他一直耿耿於懷。賀危樓在心裡想,如果蘇檬待會兒的回答是車衡的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直接走人。
“神經病啊,老娘又不是白癡,賀危樓賀危樓,你叫賀危樓!”
蘇檬氣結:“現在你可以去洗……”
話說到這裡,她突然呆住。
因為蘇檬看到,一直保持著嚴肅臉的男人,突然笑了。
他的五官英俊又鋒利,帶著讓人無法靠近的疏離,此刻這一笑,整個人都平和生動起來,耀花了蘇檬的眼。
然而更刺激的還在後麵。
蘇檬躺在床上,眼睜睜的看著賀危樓扯開襯衣紐扣,一顆,又一顆,露出裡麵結實的胸肌,和清晰可見的八塊完美腹肌。
她很沒出息的吞了吞口水,自言自語道:“這身材,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似曾相識的樣子。
賀危樓把脫掉的襯衣隨手丟在床頭,沉聲說道:“隻是眼熟可不夠,或許,你還可以再深入了解一下。”
蘇檬:???
你一本正經的講騷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本來以為遇到一個冰山男,結果皮下竟然是個悶騷老司機?
真是怕了怕了。
“算你狠。”蘇檬咬牙切齒的說道:“快去洗澡。”
賀危樓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把剛剛她的話原封不動的送回去:“你迫不及待了?”
“賀危樓你神經病啊!老娘……唔唔……”
蘇檬不知道這個男人前後變化為什麼如此之大,此刻被噎的要吐血,忍不住提高音量開始罵人,然而下一秒,她所有的聲音,都被男人的唇吞咽下,隻剩細碎的悶哼。
一整個晚上,蘇檬暈暈乎乎的,隻覺得被折騰了好幾次,醒來又睡去。
這個臭男人,體力也太好了吧。
腦海中模糊產生這麼個念頭,不過因為實在過於疲倦,很快就失去了思考的意識。
而這一夜,賀危樓雖然覺得身心饜足,但其實睡得很晚。
他靠在床頭,借著微弱的燈光,瞧見床單上一小片殷紅的血跡,陷入沉思。
一個人的身體是沒有辦法騙人的。
初進入時候的生澀,她痛苦的悶哼,還有此刻床單上的血,都在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他那個蠢弟弟車衡,這一年來,竟然是這麼對待她的。
“嗬。”
最終,他有些諷刺的笑了笑,然後替身旁已經沉睡的女人蓋好被子,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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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早上,刺耳的鈴聲,把沉睡中的賀危樓從夢中驚醒。
他睜開眼睛,外麵天光大亮,身旁的女人還在睡,聽到手機鈴聲,她的眉頭無意識的蹙起。
賀危樓拿起手機,瞥了一眼來電顯示,車太太。
鄒美玲?
他沉思片刻,走到衛生間接電話:“喂?”
“老大,阿衡跟我說,他和林仙仙的事情,現在在網絡上越鬨越大,車氏集團的股份一路走低,是因為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
電話那邊,鄒美玲的聲音有些急切,停頓片刻,她還是問道:“而且阿衡說……說這件事可能是你在插手,是這樣嗎?”
車家再怎麼落魄,也是一方豪門,能量不小。現在整個羊城的媒體都不買車衡的賬,肆意報道車家的醜聞。
車衡就算是再愚蠢,也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他多方打聽,終於撬開了一家媒體的嘴巴,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這位同母異父的大哥在後麵搞鬼。
知道真相的那個瞬間,車衡簡直覺得匪夷所思,因為他這位大哥,雖然不怎麼親近,但也絕對沒有仇怨。
為了搞明白其中的緣由,車衡沒有第一時間找賀危樓來攤牌,而是選擇迂回政策,讓自己的母親鄒美玲來探探口風。
果然,鄒美玲聽說大兒子在搞小兒子,立刻著急忙慌來給賀危樓打電話。
賀危樓沉默片刻,說道:“是。”
鄒美玲又驚又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可是你弟弟啊!”
賀危樓淡淡的否認道:“我沒有弟弟。”
“你這個白眼狼,我雖然沒有養你,但是也是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鄒美玲在電話裡氣的哭出聲:“我知道你對我當年改嫁有怨言,但是阿衡是無辜的!難道你要把車家搞垮才滿意嗎!立刻停止你的動作,否則,我就死給你看。”
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套路,一哭二鬨三上吊。
賀危樓隻覺得心中煩悶,淡淡的諷刺道:“我對你改嫁沒什麼怨言,倒是車衡,現在應該對你有怨言吧。”
這話說的含蓄,但是鄒美玲聽懂了。
曾經在賀家風雨飄搖的時候,鄒美玲選擇嫁進車家,現在車家動蕩,她又一門心思要和曹北那個小白臉結婚。
“賀危樓,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就沒有資格尋找自己的真愛了嗎?”
鄒美玲哭訴道:“這些年我一直單身,眼看著阿衡長大了,我……”
賀危樓打斷她的話:“還有事嗎?”
那邊的哭聲驟然停頓。
然後就聽到鄒美玲訥訥說道:“阿衡這幾天一直不肯見我,如果不是因為你這事兒,他才不會給我打電話。我想著,後天就是阿衡和蘇檬那個賤人打官司的日子,我想去法庭給他打氣,順便……順便帶著北北。我找到了真愛,想得到你和阿衡的祝福。”
你這不是給車衡打起,你這是想要氣死他。
賀危樓淡淡說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和我們一起來吧,一家人,總是要見見的。”鄒美玲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到時候,你們兄弟有什麼恩怨,我們坐下來說清楚。”
去法庭?
那豈不是說,到時候可以見到車衡和蘇檬正式離婚的一幕?剛好,到時候蘇檬就不再是車太太,而是蘇小姐了。
這麼想來,確實值得去走一趟。
本來想著拒絕的賀危樓想到這裡,轉口答應下來,說道:“好。”
電話那邊,鄒美玲估計也沒料到他答應的如此痛快,於是慌忙高興的掛斷電話,生怕他再反悔。
賀危樓拿著手機從衛生間推門出去,卻發現,床上的女人竟然已經趁著這短暫的時間,悄然離開了。
他走到床邊,發現上麵放著二百塊錢,還有一張匆匆寫下的字條:“咳,錢包裡現金不夠,這二百你先收著。待會兒下樓我在前台給你存五千塊,退房的時候記得去拿。”
還真當他是小白臉了!
賀危樓臉色微沉,隻覺得荒唐到了極點,昨晚那女人口口聲聲說著她有錢,他以為隻是個玩笑而已。
“五千塊就想把我打發了?”
他冷笑一聲,隨手將那紙條丟進垃圾桶,想了想,又撿起來塞進兜裡。
這個……似乎也可以當做一筆賬來算。
那就後天法院見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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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檬早上醒來,隻覺得渾身酸痛,然後立刻意識到自己昨晚經曆了些什麼。於是趁著小白臉去衛生間接電話的時候,穿衣服火速撤離。
在前台留下留下五千塊錢以後,她打了輛出租車回家。
在路上,蘇檬迫不及待的撥通了陳康的電話:“你們昨晚,最後抓到華丞了嗎?”
一夜醉酒還睡了個男人,她現在頭疼得厲害,連記憶都出現了偏差。
隻記得昨晚華丞還沒出現,她喝了杯伏加特,暈暈乎乎的時候,碰到一個特彆帥的男人,然後和對方滾了床單。
對了,那個男人叫什麼來著,依稀記得對方和神經病一樣自我介紹了好幾次?
哦,記不清了。
那長什麼樣子?好像很帥,屬於禁欲係的皮下悶騷款。
啊,似乎也記不清了呢。
早上離開的的時候走得匆忙,本來想去衛生間看一眼帥哥長什麼樣,但是又怕雙方見麵尷尬,她索性就直接走了。
醉酒的時候,她的臉皮很厚,此刻清醒了,後知後覺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她還總覺得喝醉酒的時候,腦子裡似乎又響起了那個神秘的聲音,解除一個bug什麼的,仔細再想,隻覺得亂糟糟的,沒有絲毫頭緒。
該死的,原主這個一杯倒的體質,真是讓人絕望啊。
“沒有,華丞最後沒出現,我們就離開了。”對於蘇檬的詢問,陳康非常平靜的給出回答。
看來這段記憶是對的,華丞確實沒有出現。
蘇檬想了想,又旁敲側擊道:“那我呢,我去了哪裡,跟誰走了?”
電話裡,陳康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無辜:“蘇檬,你是在搞笑嗎,你去了哪裡,和誰走了,你問我?”
蘇檬被他噎的差點沒嗆死:“你可是我的保鏢,我跟彆的男人走了,你竟然都不帶管的嗎?萬一我被華丞抓到怎麼辦?”
陳康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昨晚和彆的男人走了啊。怎麼樣,那個男人帥嗎,你還滿意不?”
“……”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八婆!
蘇檬沒好氣的說道:“喝斷片了,什麼都記不住,早上我怕尷尬,直接留了錢走人。”
陳康震驚道:“留錢?”
“廢話,不給錢難道白嫖嗎?”蘇檬翻了翻白眼,說道:“後天就是和渣男開庭的日子,你記得來接我。”
說完以後,蘇檬果斷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陳康隻覺得無語到了極點。感情蘇檬把賀總睡了以後,忘了賀總什麼樣不說,還把賀總當成小白臉給嫖了?
這個女人可真是……厲害啊。
心裡這般想著,陳康再次拿起手機,撥給賀危樓,等電話接通以後,他說道:“賀總,蘇檬剛才給我打過電話了,沒有懷疑昨晚關於華丞的事情。”
賀危樓之前交代過,若是早上蘇檬給他打電話的話,讓陳康報備一下。
“嗯。”
電話那頭,賀危樓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她還有說彆的嗎?”
陳康頓時苦了臉,小心翼翼的說道:“她……她似乎昨晚喝斷片,醒來以後,把您給忘了。”
電話裡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嗬。”
良久過後,賀危樓意味難明的嗬了一聲,說道:“那就等後天見麵,我來幫她記起來吧。”
喝斷片的人,有時候記憶會出現間歇性斷層。
然而隻要有當時喝醉時候遇到的人,發生的事,來刺激一下,多半就能把破碎模糊的記憶,再次全部喚醒,成功串聯起來。
到時候,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究竟有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