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裡克僵硬地盯著他父親一張一合的嘴,明明對方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能聽懂,可連起來的意思卻讓他無法理解。
“我和秋張……有什麼關係嗎?”塞德裡克顫抖地問出這句話,他看著秋張依戀的眼神,一股突如其來的恐懼感籠罩了他。
迪戈裡先生皺了下眉,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著,疑惑不解地道:“你和她不是男女朋友嗎?”
……男女朋友?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很陌生,塞德裡克突然變得惶恐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似乎缺陷了一大塊,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從腦海裡劃過,他仔細去想,下一秒頭卻劇烈的痛起來,他悶哼一聲,整個人忍不住在病床上翻滾。
“賽德?賽德?你還好嗎?龐弗雷夫人!”
不好,一點都不好。
塞德裡克想要回答身邊人的詢問,卻根本無法開口。撕心裂肺的悲傷從心底席卷而來,他的眼眶酸澀無比,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他似乎失去了無比重要的東西,而他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
塞德裡克贏得了火焰杯的冠軍,卻不似以前那樣活力開朗,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好像殘缺了很大一部分,有很多事情他都記不起來了,連當初怎麼和秋張在一起的都忘了。
暑假的時候迪戈裡夫婦帶他去聖芒戈做了個全身檢查,卻沒有查出任何問題。
“不是吧,你連這都不記得了?”舍友叉了一口小羊排送進嘴裡,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是你先追求的秋,聖誕舞會的時候你還……”
他頓了頓,表情裡有一瞬的茫然。
原本盯著斯萊特林長桌默默發呆的塞德裡克回過神:“你說聖誕舞會?”
“對啊對啊。”舍友眨了眨眼睛,自然地繼續道,仿佛剛剛的茫然和停頓隻是他的錯覺,“聖誕舞會的時候你邀請她當你的舞伴,你們一起跳了開場舞,你不記得了?你當時開心得差點在床上翻跟鬥。”
聽著他的描述,塞德裡克認真思索了一下:“我好像有點印象。”
他的確是邀請了一個女孩,還拉著他從舞會裡偷偷跑了出來,兩人一起在雪地裡散步,他怕女孩凍到,趕緊把自己的鬥篷脫下來披到她身上,把人裹得嚴嚴實實,隻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麵,寒風把她的鼻尖刮得通紅,像一隻小兔子。
後來好像還發生了一些事,他把少女惹生氣了,對方想要發火卻又不忍心凶他,隻能用亮晶晶的藍眼睛怒氣衝衝地盯著他,看起來更可愛了。
陷在回憶裡的塞德裡克忍不住微笑起來,但是隨即又發現不對勁,在自己的記憶中,女孩的臉始終是模糊的,他無法看清她的模樣。
但他知道,她不是秋張。
塞德裡克覺得自己的頭又痛了起來。
“賽德,你沒事吧?”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扭過頭去,發現秋張正害羞地看著他,“要一起去圖書館嗎?”
周圍的人同時用揶揄的眼光瞧著兩人,似乎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覺得他們這樣的關係十分正常。
有時候塞德裡克自己都會懷疑自己,夢裡的女孩或許隻是他的幻覺,其實他和秋張真的是情侶。
可是每當他這麼想,內心總會出現一個聲音拚命地嘶吼著,用激烈的情緒抵抗、阻止著他接受這個事實。
他和秋張一起走向圖書館,兩人中間隔著一些距離,秋張似乎看出了他的刻意疏遠,難過地低下了頭,卻什麼也沒說。
一群斯萊特林從旁邊路過,塞德裡克下意識地把眼神投向那群穿著綠色院袍的學生中,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麼,也什麼都找不到。
他落寞地回過頭來,對著身旁的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