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下去吧,我看會兒詩集。”葉茯苓淡淡吩咐著青蘭。
“是,小姐。”青蘭彎腰屈膝,側身行禮,然後慢慢走了出去。
葉茯苓見青蘭已經走了,眼眸微微閃了閃;努力地改變自己的容貌,讓自己變得漂亮,不再是從前貌若無鹽的醜女。
明明無比厭惡那些曲意逢迎的賞花會,詩會,與人交集;可是卻偏偏硬逼著自己去參加每一場賞花會,詩會;還要做到儘善儘美。
隻是為了讓京城中人都知道,葉府嫡女葉茯苓是個端莊賢淑,知書達理,德才兼備,容貌美麗的世家貴女。
因為這樣才能在眾多世家小姐中閨名遠揚,才能引得那人的注意,就算他沒能注意;家中長輩為之挑選妻子之時也能將她考慮在內吧!
這樣的自己才能擔得起青蘭曾經說過的門當戶對,這樣的自己也才能配得上那人。
每年年關之時,知道堂哥回來他也就回來了;數次偷偷出府將馬車停在長寧侯府外,坐在馬車內,若能有幸遇得那人出府,便掀起車簾一角,遠遠地偷偷看著那人的身影。
每一年他都有變化,身量更高了,麵容也更成熟,稍稍脫離稚嫩了;待人還是那樣的溫柔,每每出府見到路邊的乞丐便會叫小廝買來熱騰騰的吃食分發,在添置幾件厚厚的冬衣,讓那些乞丐也過一個稍微溫暖的年,不至於寒冷的冬夜裡,得不到一絲溫暖。
葉茯苓總是遠遠地偷偷看他幾眼,便覺得心裡好生歡喜,這樣的人能喜歡自己嗎?她能沾染這樣的人嗎?於是葉茯苓隻能做的更優秀,才能配得上她心中的那個人傅璟。
葉茯苓將這份喜歡偷偷地藏在心裡最深處,悄悄的一步一步靠近那人,這份喜歡越來越濃烈,日漸發酵;已經不能再從葉茯苓的心裡割離。
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儘處。
遠在千裡之外的傅璟自然不知有這樣一個女子為自己牽腸掛肚;他還仍然平靜卻又不那麼平淡的過著自己的求學生活。
平靜祥和的白鷺書院學子們井井有條的繼續著課業,卻毫不知一場前所未有的災難整向他們襲來。
近日的江州府南江城氣氛很是緊張,不過這份緊張還沒有蔓延到白鷺書院,因著白鷺書院立於山中,學子們每半月才能得休沐日下山一次。
周鈺這些時日的情緒不太對,莫名帶著一絲慌張,心神不寧的。
傅璟和葉景輝問他,他也不說是為什麼,三緘其口,總是推脫過去,說無事。
可傅璟敏銳的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感覺,他三年來從未見過周鈺如此,這種慌張不是其他小事的慌張,而是從心底由內而外散發的從心底的恐懼。
還未等傅璟去問個究竟,周鈺自己便忍不住跑來和傅璟葉景輝攤牌。
這日晚膳過後,周鈺一臉驚恐慌張的來到了傅璟和葉景輝的住舍,隨後一臉嚴肅地將門給關緊了。
臉上冒著冷汗,瞳孔裡藏著深深地驚恐,然後幾步走上前來,抓著傅璟和葉景輝的手。
“崇清,文博……江州府發生鼠疫了!這兩日已經蔓延到了南江城!你們快點收拾包袱,快點離開白鷺書院!離開江州府!回京城去吧!”
“你說什麼!”
聞言,傅璟與葉景輝二人瞬間懵了,然後連忙繼續向周鈺確認,不敢置信,似乎覺得是周鈺再瞎說。
“崇清,文博我沒有騙你們!三日前我得到我父親派人送來的親筆書信,父親告知我江州府發生了鼠疫,已經半月有餘,剛開始隻有一兩例在其他縣城,那些縣令不重視,後事大了又害怕追責隱瞞不報,想要私下處理;誰知不僅紙沒能包住火,這鼠疫越發蔓延,如今都到南江城了,父親叫我趕緊從白鷺書院走離開江州府,他沒能儘到知府的職責,此番發生如此大事,他要留下來,讓我離去,給周家留個後;我起初不敢相信,又派人下山打探並問我父親,才得知確實屬實;我不能走,我是知府之子,我得留下來,此番來告知你們,你們身份貴重,且鼠疫如此危險,你們得快快離去,如若你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輩子良心難安,死也不能瞑目;崇清,文博你們快快走吧!”
周鈺死死地看著兩人,眼眶泛紅,瞳孔渙散,這突如其來的天災大禍已經將這個還未成年的少年嚇得六神無主了。
“不行,你不走我們怎麼能走?要走一起走!”葉景輝此時已經明白這確實是事實了,無可狡辯;聽到周鈺如此說,決然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