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收場了?娘你怎麼進來?”
“我來看看飯燜好了沒有?還要準備燒菜,鬨這一出把午飯都耽擱了,我們晚點吃沒啥蜜娘她禁不住餓。”吳氏說著揚了揚手裡拿的胭脂盒,問兒子這是啥?
“……是胭脂,給蜜娘的。”
吳氏又看了一眼,伸手朝薑蜜遞去,讓她拿著:“這個媳婦你先收好,現在懷著身孕少用。誰也不知道這個胭脂是用什麼調的,要是裡頭有不合適給大肚婆用的東西……瞎用一通結果你知道。”
胭脂盒過了兩個人的手,交到薑蜜那頭的時候盒子都有些溫溫的,她低頭仔細看了看,真像店家所說,一看就喜歡上了。覺得蓋子上描的仕女圖特彆好看,還拿食指去摸了摸。
薑蜜越看越喜歡,她雙眼亮晶晶朝衛成瞧去,問他:“光一個盒子都這麼好看,這是不是挺貴的?”
衛成說還好,又想到娘在旁邊,他說:“學堂放了之後,我就在想給爹娘和你帶點什麼東西回來。爹娘的還好選,我上次不是給爹買了一塊茶磚?這次就買了個茶盅來配。還有娘,我給娘買了塊上好的布料,拿著能做兩身好衣裳。原先也想給你買布,正好布莊的斜對麵有家胭脂鋪,我進去看了看,看到這個想你一定喜歡就買了回來,價錢是比鎮上賣的貴些,也還成。”
他說了半天,就是沒說到底多少錢,怕當娘的多心還提到給全家都買了東西。
起先吳婆子的心思還在胭脂上,聽衛成說完就被他帶跑到布料那邊,問是啥樣的布?什麼顏色?還沒等衛成應聲又擺擺手不好意思說:“我這把歲數還穿什麼好看衣裳?三郎你也真是!我四十多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像什麼話?人家當麵不敢說啥,背後不罵我是老妖婆?”
“我還能買大紅大綠的給娘不成?”
衛成說著就準備拿給他看,結果被吳氏轟出灶屋,連帶薑蜜也被轟了出去。
她讓兩人回屋去說說話,什麼布料啊茶盅不著急,等填飽肚子再拿出來慢慢看。
這個時候薑蜜也沒假模假樣說留下來幫忙,她挺著肚子幫不上多少忙,就小心拿著胭脂盒跟在衛成身後回屋去了。等回了西屋,到床沿邊坐下來之後,她又捧著胭脂盒仔細看了兩眼。
她在看胭脂盒,衛成坐在旁邊看她,問:“喜歡不?”
薑蜜重重點頭,說喜歡。
讓她打開來看看,薑蜜就打開盒蓋看了一眼,她內心很喜歡,想到婆婆說懷著孩子不合適用這個,才蓋了回去。
“相公你在府城也不容易,彆省吃儉用給我買這麼貴的東西。”
衛成往她那邊挪近一點,說不貴,又說:“其實我剛才撒謊了,我告訴娘在布莊買布的時候看到斜對麵有家胭脂鋪就進去看了看……其實不是。蜜娘你嫁給我時胭脂水粉金銀首飾一樣都沒有,我就想回來一次給你帶點什麼,慢慢不就添齊了?彆人有的,你也要有才行。”
懷著孩子的時候人本來就容易感性,可能想到什麼突然就難過起來,薑蜜到是沒有突然難過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特彆幸福,嫁得比誰都好。本來就覺得幸福,又讓衛成這麼感動了一番,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下來,仰著頭好不容易才忍回去。
“可彆再說這種話,我聽著想哭。聽人說懷孩子的時候最好彆掉眼淚,哭多了可能生出受氣包來……我不想生受氣包。”
薑蜜平時少有這麼多情緒,她難得這樣,衛成都看入神了。
要是入夜之後還好,大白天讓他眼也不錯的盯著看,薑蜜有點不好意思,她找了話題問這小半年在學堂咋樣?吃得好住得好嗎?有沒有生病?
“我都好,你呢?把出喜脈之後是怎麼過來的?也說給我聽聽。”
薑蜜就從頭講起,把這幾個月以來的種種講了一遍,除了自家的小日子,她也提到大哥二哥以及自己娘家那頭,把不方便往信上寫的東西都同衛成說了。最後講到來自家做賊的偷兒,說能逮住也是昨晚做了個夢,還告訴男人夢醒了之後他們是怎麼合計的,下了個什麼套把人逮住,怎麼讓他認罪。
看她就像茶館裡的說書先生,講得活靈活現,衛成都顧不得同情被娘拿大木棍子打得滿頭包的賊偷,他噗哧就笑出來,笑得打不住。
薑蜜還沒說完,男人就笑成這樣了,她莫名其妙看過來:“笑啥?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衛成把薑蜜往懷裡一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我媳婦真棒,還能想出這樣的好點子,是女諸葛啊!”
他又是親又是誇,薑蜜臊得不行,直讓他放開:“彆動手動腳這是白天,給人撞見怎麼辦?”
“撞見就撞見,我一路從府城趕回家,跟媳婦親熱一下又怎麼樣?”
薑蜜臉埋在他肩上,熱乎乎的,藏不住的緋紅。
她坐著不動讓衛成抱了會兒,才伸手去推,男人也乖覺,順勢退開,讓她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