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來求朕是為他們?你自己呢?”
“微臣也想要個說法,遇上這樣的事,總會納悶是哪裡做得不好得罪了人。”
乾元帝略一頷首:“這事朕會派人去查,你退下吧。”
衛成退出去之後乾元帝還笑了,說沒想到這事還能鬨起來,那些個翰林官果真是惜名聲如命,有其他人去查了氣不過捅出來的吧?“衛成借外麵的勢把他逼到這地步,真想看看嚴彧是個什麼表情。”
皇帝讓太監總管去安排一下,走個過場。
太監總管安排好回來說:“皇上才是一雙慧眼,三百人應試,就看出衛侍讀不是普通人。”
“你說回頭都知道是嚴彧乾的,翰林院他沒法待了,會不會狗急跳牆?”
按理說才吃了教訓不應該莽撞。不過,那嚴狀元心比針尖還小,他壞了名聲被逐出翰林院一定恨死衛成,避過風頭真有可能再對付他。
“皇上彆為難奴才了,奴才想著衛侍讀既然敢鬨開,總有幾分底氣。”
乾元帝倒是覺得衛成會鬨開不是因為氣不過,也不是迫不及待想打擊報複,他是沒法子。假如說這次有人害他,不痛不癢就過去了,背後那人丁點代價都不用付,那以後他清淨不了,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嚴彧。他乘勢把嚴彧揪出來是想敲山震虎,給人提個醒,害人之前想想清楚。
至於說開罪嚴彧。
衛成和嚴彧之間連往來都不多,談不上過節,對方就能因為眼紅策劃這出,足以說明他是狠辣小人。既然是很辣小人,就算這回放過他,他也不會感恩戴德,有機會還會出手。倒不如把人拱到台麵上,人人都知道兩人不對付,衛成遭遇不幸彆人最先會懷疑的就是嚴彧,要做什麼反而得三思。
所以說,會鬨進宮來絕不是一時衝動,這就是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乾元帝本來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真走到這兒了,還挺滿意的。他覺得自己當初果然沒押錯寶,嚴彧背靠一個大家族,論眼界論資源按說都比衛成要好,偏就混孬了。衛成是鄉野出身,憑自己就能讓嚴彧毒計落空,還反將一軍,他本事不小。
證據早就拿到了,都說是走個過場,結果自然很快就出來。
乾元帝召了掌院學士進宮,示意派去查案的將結果說給他聽,又問他:“知道怎麼做了?”
“品性如此敗壞,翰林院要不起他!”
“就這樣吧,把人逐出翰林院去,選個踏實做事的補他的缺,彆再生這些幺蛾子。”
都不用皇帝提醒,掌院也知道不能再出這樣的事,像這樣多來幾回翰林院顏麵何存?他黑著臉回去的,回去就發落了嚴彧,讓他自個兒把烏紗摘了,收拾東西走吧。
嚴彧臉色驟然一白,他知道這是被查出來了。
這時候還有人問怎麼了?
平白無故摘官帽?
“因你我挨了皇上斥罵,皇上問我掌院怎麼當的,翰林院裡個個都是進士出身,尤其你,你是狀元及第,竟然乾出這等陰毒事。使計誣陷同僚,品行敗壞!……我也不想說了,你走吧。”
嚴彧知道求饒了,說他去給衛成賠罪,請掌院高抬貴手饒一回。
要是從翰林院被逐出去,他完了啊,往後還有什麼前程?
“讓你留下我沒法同皇上交代,也沒法同這些天被輪番懷疑的同僚交代。嚴彧你要是真心悔過就彆鬨了,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今日為你開了先例,往後再出了類似的事又當如何?全都放過?”
話說到這份上,傻子都知道陷害衛成的就是他,從這時起再沒人為他說話。非但沒人為他說話,同僚看他的眼神滿是鄙夷,嚴彧清楚地知道他完了,他完蛋了,他平常人緣就不算好,出了這種事,總會有人落井下石,很快滿京城都會知道是他做的,他哪還會剩下什麼名聲?
恍惚之間,嚴彧想起那年他騎著高頭大馬狀元遊街,當時好多人圍在兩旁看熱鬨,看他的眼神裡都是羨慕都是崇拜敬仰。
當時覺得自己是狀元,又有家族助力,不日就能騰飛。
結果他頂著從六品修撰的頭銜進來翰林院,三年多半階沒升,現在還被罷官了。
嚴彧沒臉回去,他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衙門,看他要鬨,掌院授意將人拿住,摘他烏紗扒他官服,又讓差役將人送回嚴家,順便把查出來的事情同他家裡人說說。
嚴彧被拖出去的時候衛成就站在一旁看著他。
看了一會兒就有同僚過來,說那竟然不是謠言,還真是他做的!
“衛兄你同他有什麼過節?”
衛成搖頭,說連話都沒說幾次,哪裡會有過節。
“記得上一旬他還說要請你吃酒?”
“有這事,我正好有其他安排就拒了,沒去赴約……是因為這個?”
“不是吧,就是想不明白他都準備害你,還請你吃什麼酒呢?該不是擺了鴻門宴?”
“彆說了,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