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歲學字?我是什麼條件?你要是還不如我,那純粹是糟蹋東西。”
硯台不理他,低著頭繼續塗塗寫寫。看他玩得差不多了,衛成收了他手裡的筆:“沒過癮後麵兩天再教你,去把手洗了,還有臉上,拿熱水一並洗乾淨。回來路上我買了蜜餞酥餅,你嘗嘗味道。”
聽了這話,硯台才不吵不鬨任由衛成抱他下地,他站穩之後就從書房裡跑出去了,衛老頭怕他跑快了摔倒,追著也要出去,就發現兒子抬手將硯台踩過的凳子挪到一邊,他自個兒站到案桌前,端詳起硯台寫的字。
“爹不去洗手看著我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硯台能寫成這樣很不錯的。”
衛成點點頭:“和五歲孩子比,是很好。”
“你咋不誇誇他?”
“他自我感覺一貫好,不用誰誇尾巴都翹上天了,我再誇他,還不知道能驕傲成啥樣。衛彥那性子,我說他寫字醜,他跟我賭氣也會把字寫練好了。”
“老三你原先挺老實,現在學得滑頭了。”
衛成笑看他爹:“不是一樣?我自己倒沒覺得。”
說這話呢,硯台又咚咚跑回來:“爺?爺你來啊,過來洗手。”
衛老頭沒再跟衛成多說,笑嗬嗬跟出去:“彆催,來了。”
說這幾句墨跡差不多也乾了,衛成將這張紅紙卷起來,拿細線紮緊,順手插進旁邊筒子裡。他重新鋪上紅紙,把福字對聯全寫了,寫好收拾收拾就準備拿去張貼。這個時候硯台捧著蜜棗吃呢,他特地吃到宣寶麵前,看弟弟嘴饞,又看旁邊沒人,就偷偷拿著蜜棗給他舔了好多下。
“甜吧?”
“寶啊你要快點長大,長大了就能吃好多好吃的。”
“我剛才就聞到肉香味兒,娘她們燒了好多肉,你沒得吃,你隻有糊糊。”
硯台還要質疑弟弟的腦袋瓜,問他怎麼還學不會說話和走路?薑蜜就進屋來了,看他在吃蜜棗,讓彆吃了留點肚子。“對了,硯台沒給你弟弟喂棗吧?”
“沒喂,就給他舔了兩下。”
薑蜜走過來摸了一下,宣寶嘴上果真黏乎乎的。
“娘啊,寶出生都好久好久好久了,怎麼還不會說話呢?”
“等暖和起來弟弟就該學說話。”
“還要那麼久?”
好叭,也沒辦法,再等等他。
這一晚衛家院子喜氣洋洋的。對他們來說已經過去的乾元十二年是個好年頭,衛成升了六品不說,婆媳兩個還封了誥命,家裡添丁添畝。雖然中間有些波折,索性都度過了,沒吃大虧。又因為之前那出,衛家同左鄰右裡關係也親近了一些,一切都朝著好的方麵在走。
“後頭這年三郎你也要繼續努力,咱們齊心協力把日子過起來,總得一年更比一年好。”
“娘我知道。”
“明年我跟媳婦兒第一要緊是教宣寶說話走路,硯台就繼續讀書認字。”
家裡人點了一圈,唯獨漏了衛老頭,衛老頭反手指著自己問:“那我呢?”
吳婆子白他一眼:“你當家的,我還能安排你?”
“你安排安排也行……”
“那你就彆添亂。”
屋裡頭哄的笑開了,包括宣寶都咧了咧嘴。宣寶沒陪著熬一整夜,年夜飯沒吃好他就困了,薑蜜由著他睡,也告訴硯台彆硬撐,困了就回屋睡去。
特地掛上的紅燈籠照了一夜,硯台本來撐著說不困,後半夜也睜不開眼,還是讓薑蜜給哄睡了。四個大人閒聊著守到天亮,用過早食才準備歇,睡了半天起來外頭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