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下又自作主張地扔了張名片在地上:“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喝酒要適量,彆喝死了拖累我。”
“放心。”既然賀平秋死之前沒拉著他陪葬,再要他死可沒那麼容易。
喻晗撿起地上的名片,這周吟還是個房產銷售。他將名片塞進玄關抽屜裡,關上門重新扶起賀平秋的遺照。
他搬了張椅子來,坐在賀平秋遺照前喝酒。
看起來有些混賬。
之前一直被賀平秋管著,喻晗已經好些年沒酗酒了,如今人死了,他倒是能在人遺照前喝個儘興。
他連杯子都沒拿,就著酒瓶咕嚕咕嚕灌了半瓶,眼神一瞥就對上了賀平秋的眼神。
他起身換了個方向,發現賀平秋還是能盯著自己。
除非站在照片後麵,否則無論換到哪個角度,黑白照片裡的人都能以詭異的角度與他對視,見鬼了似的。
喻晗冷笑了聲,搖搖晃晃地衝賀平秋勾勾手指:“你有本事爬出來乾我。”
死人當然爬不出來,何況賀平秋隻是遺照在這裡,屍體在殯儀館呢,真要爬回來路上不知道要嚇死多少人,自己肯定是最後一個。
喻晗已經不記得自己怎麼走進臥室的了,徒留身後一地的酒瓶。他一頭栽進被褥,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沒有周公,沒有賀平秋。
“叮咚——”
“叮咚——”
還沒睜眼的喻晗抓抓亂糟糟的頭發,一臉宿醉的狼狽樣,早晨的陽光刺得眼睛疼。
門鈴還在響個不停。
“來了。”
喻晗走到客廳,又對上了黑白照片上的視線,不知怎麼的想起了昨晚腦補賀平秋從殯儀館爬回來的事。
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外麵就是賀平秋呢,死了都要爬回來折磨你,爬了一晚上,手腳估計都磨出血了。
為什麼是爬不是走呢,因為賀平秋是個殘廢。
他曾失去了一條腿。
因喻晗而失去。
雖然賀平秋平日裡一直戴著假肢,但人都進棺材了肯定不會繼續戴,可不得爬回來嗎。
門鈴聲還在響,外麵的人大有不開門就不罷休的架勢。
喻晗盯著黑色的大門,無所事事地想,隻要他永遠不開門,這就是道薛定諤的門。
門外有可能是死了的賀平秋,也可能是活著的其他任何人。
好在他隻是宿醉,不是瘋了。
他打開薛定諤的門,瞧見了廬山真麵目。
一個穿著工作服的配送員遞給他一個盒子:“請問您是喻先生嗎?”
“……是。”
“您的同城速遞,請簽收。”
一個正方形的盒子,是他喜歡的藍色,係著精巧的禮結。
他認識這個獨特的蝴蝶結打法,去年還是前年的某天晚上,賀平秋的生日,也是這樣在他身上某處打了個蝴蝶結。
喻晗盯了會兒,幾乎都要以為所謂死亡是賀平秋新捉弄他的法子了,他忍不住問:“你認識賀平秋嗎?”
配送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認識。”
“哦。”喻晗接過盒子,突然關上門,“砰”得一聲。
顧不上配送員會不會覺得自己沒禮貌了,說來有點驚悚,又有點好笑。
他喻晗在亡夫的葬禮第二天,收到了亡夫寄來的禮物盒子。
打開之前,他猜測盒子裡是不是一把刀、一瓶毒藥,或者是一個彈簧機關,一打開暗器就會將他斃命。
賀平秋終於想起來死前忘了拽著他一起。
但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