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多走遠後,喻晗的車還在原地待了會兒沒動。
其實喻晗一直沒問廖多:你怎麼知道我住金藍禦?
房子是他和賀平秋婚後買的,因為沒跟朋友們說已婚的事,自然也不會提買了房子。
可今天,廖多非常精準地找到了他所在的小區,樓棟,層數。
喻晗不想去細究後麵的答案,但其實也不難猜。
不過廖多倒是提醒他了,得抓緊時間去修手機。他開車跑了五六個商場,問了十幾家手機店,終於有個老板說能試試。
“但你這損壞得太嚴重了,我隻能說儘量,就算數據能提出來可能也有照片,文件受損。”
“您儘力就行。”喻晗說, “花多少錢都可以。”
“OK,那我弄好了聯係你……我怎麼聯係你?”
喻晗報了賀平秋的手機號碼。
他還在老板這裡買了新手機,讓老板恢複數據後直接導入進來。
他這些年不怎麼和人聯係,因為手機唯一的用處就是上網,放在老板這裡也沒什麼。
回到家,他換上拖鞋,脫掉外衣,又去浴室洗了個澡。
一陣水聲過後,喻晗套上浴袍站在鏡子前,頭發沒完全吹乾,有幾根濕濕地貼在額頭上。
他撐著洗手台,又將冒出來的胡茬刮乾淨,但猶覺不滿意,好像缺了點什麼。他的視線移到蒼白的嘴唇上,他抬起一隻手揉了揉,直到唇色足夠紅潤。
慎重得像在奔赴一場約會。
臥室隻開了盞暖黃色的台燈,窗簾半掩,喻晗特意打開了半扇窗,讓外麵淅瀝的雨聲傳進來。
賀平秋很喜歡雨聲。
也許是見了多年未聯係的朋友,喻晗今天心情不錯,甚至點了支香薰蠟燭。
在搖曳的燭火中,他拆開了賀平秋的。
【親愛的喻晗。】
【距離我規劃的死期還有三天。】
喻晗緊了緊拳頭。
他喃喃道: “我最近脾氣不好,彆逼我砸你遺照。”
【時間越近,我就越控製不住地去想你會是什麼反應,我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說出來你也許不信,其實我還沒決定好怎麼死,死在什麼地方。
如果我是個好人,理應死在外麵,不讓房價降低,不讓你鬨出心理陰影。
可我是個惡人。
我理應死在你的床上,在一夜恩愛過後,早晨醒來的你會摸到一手黏膩,發現我的血液早已滲透進你的睡衣。
多麼美好的畫麵。
你即便不愛我,也會一輩子記得我。】
可實際上,賀平秋沒死在外麵,也沒死在床上,他死在了次臥的浴缸裡。
有那麼一秒,喻晗真的想起身把賀平秋的遺照給砸了。
可他看著冷冰冰的文字,竟然無法模擬出賀平秋寫出這封信時的語氣,他好像有點忘記賀平秋的聲音了。
喻晗沒急著看信的後半段,而是翻身去夠賀平秋的那部手機。這段時間不在家,這部手機又沒電了。
插上電源後手機很快開機,他輸入密碼打開微信,找到賀平秋微信裡置頂的“老公”,從裡麵翻找賀平秋和自己的聊天記錄。
但竟然沒有一條語音。
大多數情況下,賀平秋都發文字。
不過倒是在相冊裡有意外發現,賀平秋相冊裡有很多他的照片,都是偷拍的視角,這點喻晗並不意外,賀平秋的偷拍技術並不高超。
可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