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晗都不敢想停車費得要多少錢。
他匆匆問到地址就趕了過去,不知道賀平秋怎麼會把車開到外麵卻不開回來。
這是一個路邊停車位,大爺上來就說: “前兩個月就給你打電話了,一直打不通。”
那會兒喻晗在劇組,電話當然打不通。
不熟悉的未接號碼又被他默認為推銷電話,事後都沒有回撥。
“按照一小時五塊來算,你要給我一萬八。”
“……”時隔多日,喻晗差點飆出臟話,怎麼不去搶啊?
“但我們也比較人性化,就給你按照一天20封頂算,停五個月給我三千就行。”
看,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總是喜歡調和的,折中的。
想讓對方接受你的離譜報價,就得在那之前提出一個更離譜的報價,跟一萬八比,三千確實便宜。
喻晗麻木地交了三千塊錢,有一瞬間都在想這車乾脆彆要了,反正還有彆的車能開。
但轉念一想,這車確實占了五個月的停車位,三千塊也是活該。
不是大爺的錯,也不是他的錯,那隻能是賀平秋的錯了。
隻是不知道賀平秋來這個地方乾什麼,周圍沒有高樓大廈,都是些市井小巷。
他跟大爺說想再停會兒,大爺樂嗬嗬地同意了,說再停五個月都行。
喻晗在附近轉了轉,找了家小店進去點了份老鴨湯。一口下去,冰涼涼的胃終於暖和起來。
賀平秋走後,喻晗總是不能準時吃飯,倒不是故意的,隻是沒人盯著以後他才發現準點吃飯是一件這麼難的事。
有時候翻起賀平秋看過的那些書,一翻就是一天,也根本感覺不到餓。
春天到了,路邊的綠化叢,路上的樹都冒出了新芽。
喻晗走進巷子,每一次轉彎,都感覺儘頭快速閃過一道人影,就好像和去年秋天的賀平秋發生了時空碰撞。
賀平秋到底來這乾什麼呢……
直到他看見一家古典的當鋪,牌匾刻著“時光郵電局”。
一瞬間,這五個月以來的種種疑惑都變明了,賀平秋死前出門的那七天到底去哪兒了,包括死後寄信的方式都有了答案。
垂在身側的手有些發抖,也許是激動,也許是膽怯。半晌,喻晗還是抬腿跨進門檻,進入眼簾是的一張張小桌,還有靠窗的一排小吧台。
而店鋪裡的每麵牆上,都掛著各式各樣的明信片與信封。
這是一家飲品與郵局結合的當鋪。
店裡人不算少,有小情侶給未來的彼此寫情書,也有孤身一人來給未來的自己寫豪言壯語,獨獨沒有人在死前給獨活的另一半寄陰間的信。
喻晗的呼吸不由自主停滯了,恍惚間好像看到賀平秋坐在最遠處的角落裡,垂眸抿唇,給信封貼上精挑細選的郵票,再寫上自己的名字與收信人。
寄件人是死前的賀平秋。
收件人是賀平秋死後的喻晗。
他想走過去,告訴對方他不想看信,他想聽他親口說。
“您好,需要什麼嗎?”一個女孩走過來, “是想安靜地喝點東西,還是預約了二樓的心理谘詢,或者想給未來的某人寄封信?”
喻晗一怔: “二樓有心理谘詢?”
女孩笑道: “是的,我們二樓是心理谘詢室。”
喻晗突然有了個猜想: “怎麼預約?”
“需要這邊登記。”
“好的,隻有一個心理醫生嗎?”
“是的。”
喻晗在預約表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還有手機號碼。他故意往前翻了幾頁,卻沒看到預想中的名字。
也許是他想多了。
他回到一樓閒逛起來,這裡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