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便熟練地拿出樣版,拿著筆和皮尺,準備記錄。
初挽被陸守儼說的,也有些懷疑了,她對著鏡子仔細打量了一番,終於道:“這不是挺好的嗎?我總不能像你那樣,天天係著風紀扣吧?而且這根腰帶也很好,我看三姐姐的風衣,不是也這樣的嗎,就挺好看的。”
陸守儼:“你是你,她是她,不一樣。”
初挽納悶地看著他:“怎麼不一樣?我就覺得那樣挺好的!還是她可以穿漂亮衣服我不可以?我如果嫁給你,你要天天管著我穿衣服?”
陸守儼看著她那倔強的小樣子,默了下,道:“隨你自己吧,我就是說一下我的想法。”
初挽莫名,不過還是道:“你可以說說,說出為什麼覺得這樣不好,說得有道理,那我就考慮改改這件大衣。”
陸守儼卻麵無表情地起身,道:“算了,就這樣吧。”
初挽:“那我就當你很喜歡這個樣式,覺得我這樣穿特彆漂亮!”
陸守儼看著她,眼神有些無奈:“對,我很喜歡,特彆漂亮。”
初挽一下子笑起來:“我就說嘛,你還是挺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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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衣服不必修改,也就先寄放著,等回頭好去拿,陸守儼又帶著她過去了王府井。
王府井店鋪鱗次櫛比,店鋪後麵還是灰牆黑瓦的四合院,很有些古色古香,路邊這時候還有許多擺攤的小吃,也有進城賣各種零食水果的農民,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混合了各樣食物香味的油煙味,這個以後肯定沒有了,倒是讓初挽頗為懷念。
兩個人這麼走著的時候,陸守儼的目光落在一處,他突然道:“你吃那個嗎?”
初挽看過去,那應該是郊區進城的農民,用擔子挑著烤兔肉,兔肉都是切成一塊一塊的,用串著糖葫蘆那樣的竹簽給串上。
初挽:“才吃了飯,還不餓。”
陸家的早餐很豐盛,她吃得挺飽。
陸守儼:“這是烤兔肉。”
初挽不太明白烤兔肉有什麼特彆的,不過還是道:“那就嘗嘗吧。”
陸守儼便買了四串,他給了初挽一串,讓她吃,自己拿著另外三串。
初挽便嘗了嘗,烤得還不錯,酥香。
她一串吃完後,陸守儼馬上遞上了第二串。
初挽側首看她:“你不吃?”
陸守儼聽著,便也拿了一串來吃。
於是初挽吃了三串,陸守儼吃了一串。
初挽吃得津津有味,笑道:“烤得還挺好吃的!”
陸守儼道:“那隻兔子忘記帶了,還在駐地,等以後帶過來烤了吃。”
初挽這才想起之前陸守儼捉的那隻,她一下子恍然,笑了,側首看著他道:“七叔,原來你以為我愛吃兔子肉,才給我買這個的。”
當時她特意告訴陸建時,那兔子是要吃的,三斤肉呢。
陸守儼有些無可奈何:“你不愛吃?又是故意逗建時的?”
初挽笑,有些心虛地道:“就隨便逗逗嘛……”
陸守儼了然,也就不提了,反而道:“我們去看看衣服吧。”
他這一說,初挽倒是想起來了:“現在估計都不好買,都在搶吧。”
陸守儼:“搶?”
初挽:“對!”
初挽便說起之前她來買布料的事:“總之現在什麼都要搶,衣服布料都很緊俏!”
陸守儼:“沒事,我事先打電話問過發小,發小幫我打了招呼。我們先去友誼商店,我帶了外彙兌換券,先看看那邊的衣服,如果沒合適的,我們再去百貨大樓。”
初挽一聽,恍然:“好。”
陸守儼當下帶著初挽過去,其實這兩年友誼商店也對國內老百姓開放了,不過依然要外彙券,還需要證明信。
陸守儼徑自帶著初挽到了一處櫃台,拿出來一份介紹信,介紹信一出,櫃台服務員便熱情起來。
陸守儼便領著初挽,四處逛了逛,給她買了兩件羊絨衫,兩件襯衫,還買了四條褲子,兩條圍巾,一套運動服。
初挽都詫異了:“根本不用吧,我哪穿得了這麼多!”
陸守儼:“為什麼不用?”
初挽:“我犯不著這樣鋪張浪費,我又不是沒衣服穿。”
她是真的並不在意,她覺得衣服舒適能穿就行,以後她之所以用頂尖設計師專門設計服裝給她穿,那也是為了出席某些特殊場合來用。
但其實就她自己來說,她穿什麼都覺得可以。
而現在,她條件還很一般,手頭的錢自然希望更多地滾進去古玩裡麵,錢生錢,而不是這樣鋪張浪費。
雖然是花他的錢,但她還是有些不忍心。
陸守儼:“挽挽,我們說了要試著相處。”
初挽懵:“是啊,我也沒說不試吧?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陸守儼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彆有意味。
初挽困惑:“有什麼問題嗎?”
陸守儼道:“我會照顧好你,照顧好你的意思是,你需要的,我能做的,都可以給你辦到,當然也包括衣服。”
“也許我的眼光並不太好,過於保守,不過你可以自己看著辦。你年輕,可以多買幾件,穿新的,穿得漂漂亮亮的。”
初挽怔了下,看向陸守儼。
身形筆挺的他站在那裡,沉默地看著自己,神情寡淡。
不過她卻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了。
昨晚,陸建冉看到她的毛衣領子,認出來這是她的舊衣服,提起來了,還說要把自己彆的舊衣服送給她。
而他聽到了。
她也頓時明白了今天早上,他對陸建冉那似有若無的冷意。
他並不喜歡她被人送舊衣服,哪怕送衣服的人是他最為親近的那個侄女。
也許是出於他作為一個長輩的麵子,他不可能讓自己對象去撿自己侄女的舊衣服。
但是初挽胸口還是酸酸漲漲的。
無論因為什麼原因,至少這一刻,她成為被他庇護的人,成為和他站在一起被他惦記著的人。
異樣的安靜中,陸守儼微微斂眸,低聲說:“還要買嗎?”
初挽壓下心口湧現出的酸澀,仰臉,笑著說:“要。”
她走近了,就站在他身邊,軟聲問:“七叔,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買嗎?”
陸守儼:“走吧。”
初挽:“嗯?”
陸守儼眸中泛起一絲叫做溫柔的情愫:“去看看你要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