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2 / 2)

現在被這麼當眾指出,他們是什麼都不敢說,隻能一再點頭稱是,又開始罵孫雪椰:“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分了就分了,你還能賴著不成,人家都另外談了,咱不能做這種不地道的事!”

孫雪椰被這麼劈頭蓋臉一通說,也是羞恥至極。

她實在是不明白,她重生了,想著挽回這一段夫妻情,她做錯了那樣的事,陸守儼都肯放她一馬,總歸是有感情的,況且當時她說分手,後來挽回,不是也成了,怎麼現在就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搶了呢!

她紅著臉,含著淚看向初挽:“守儼,那是你侄媳婦,你找彆的我也不說什麼,那是你侄媳婦,你竟然娶你侄媳婦,你們怎麼能乾出這種事?你們兩個根本差著輩呢!”

孫雪椰這話一出,在場幾個全都呆了,驚訝地看著孫雪椰。

孫雪椰咬牙,豁出去了:“我沒說錯,初挽不是要和守儼侄子結婚了嗎,這肯定以後要結婚的,怎麼就突然要嫁給守儼呢!”

王政委幾個全都尷尬又震驚,看看初挽陸守儼,看看孫雪椰,不知如何是好。

初挽倒是無所謂,她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吸著酸梅湯。

陸守儼見此,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道:“王叔,孫叔,今天請幾位長輩過來,是想解決問題,但是話說到這份上,我們再說吧。”

說完起身就要領著初挽離開。

王政委忙勸:“守儼,你消消氣,你消消氣——”

那邊孫雪椰大伯氣得臉都紅了,瞪著這侄女,幾乎無法相信,這侄女怎麼這麼上不了台麵?

孫雪椰爸也是惱了,這是平白得罪人哪,說的這叫什麼話!

你管人家什麼輩分,人家過了明路的,家裡同意的,就輪不到你說話!

他咬咬牙,抬起手來,直接對著自己閨女一巴掌:“你胡說什麼,有你這樣說話的嗎?你還要不要臉!”

孫雪椰當即被打懵了,咬著牙,不敢置信地看看陸守儼和初挽,眸中瞬間湧現出恨意:“你們還要不要臉,你們枉顧倫理,你們差著輩分,陸守儼,你道貌岸然,你竟然覬覦自己的侄媳婦,平時初挽叫你什麼,她是不是叫你七叔?陸守儼,這你也能下得去嘴,直接娶一個晚輩?你是貪圖她年紀小還是怎麼著?你——”

旁邊孫雪椰爸氣得直接拍桌子了:“你胡說什麼?!”

孫雪椰盯著初挽,質問:“我說得不對嗎?你是不是原本要嫁給他侄子?”

初挽低頭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沒理。

陸守儼卻是淡定得很,輕笑下氣勢無形。

他望向王政委和孫雪椰爸:“王叔叔,孫叔叔,我未婚妻確實比我小幾歲,小七八歲吧,但娶了就是娶了,雙方家裡同意的,娶一個年輕的不犯法,她和我們家也沒血緣關係,這種事,還輪不著外人說話。”

大家都忙點頭:“那是,那是,差七八歲根本不算什麼!”

陸守儼繼續道:“孫同誌這樣,確實有些奇怪,她一味地往我身上潑臟水,試圖用世俗倫理將我打得不能翻身,各位長輩不覺得奇怪嗎?”

他這一說,王政委也皺眉:“守儼,到底怎麼了?”

陸守儼:“上次,孫同誌來找我,要我和她重歸於好,她還提起來一些事,但是那些,是軍中機密,按說她應該不知道的,我當時生了疑心——”

說著,陸守儼看了一眼初挽:“所以試探了下,之後,我就馬上打電話,向昔日老上司反映了這件事,問起來事件泄密的原因。”

初挽聽這個,陡然明白了。

陸守儼當時在軍中,曾經在一個特選戰隊服役,他在裡麵專門執行絕對機密的特殊任務,這些任務,都屬於絕對秘密,有些永遠不會公布於眾,但是也有些,在十幾年後,部分事件陸續被人提起來。

這孫雪椰既是重活一世,自然知道上輩子的一些事。

同時又因為她好歹和陸守儼結婚過,既然是夫妻,可能無意中也接觸過一些?

孫雪椰為了獲取陸守儼的好感,也有可能為了威脅陸守儼,無意中透露了什麼,這引起了陸守儼的懷疑。

陸守儼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會懷疑孫雪椰,他也絕對不可能輕易放過,不說為公,就是為私,孫雪椰和他談過對象,如果是間諜或者什麼的,那他怕是也會牽扯其中,為了自證清白,也必須向上級有關部門舉報了。

王政委媳婦一聽,震驚不已:“這,這可不是鬨著玩的,守儼,這不是鬨著玩的!”

他看著孫雪椰:“不至於吧?”

孫雪椰爸媽臉都白了:“我們,我們閨女不會,怎麼可能呢!”

陸守儼淡淡地道:“王叔叔,我和孫同誌談了幾個月的對象,有過信件來往,還約會過,如果她真的心存叵測,那很可能和我談對象本身就是一個陰謀。要知道,有一段我在執行特殊任務,她卻頻頻和我寫信,質問我為何不給她回信,並以此為借口和我分手。”

他緩緩地道:“我對此無話可說,就此分手,分手後,她卻又反悔,纏著我追問,說理解我,要求複合,這種種行徑,實在是匪夷所思,我不得不心生警惕。”

王政委何等人也,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守儼,你說這話,我能理解,她是我介紹給你的,如果有問題,我也必然受牽累,那現在——”

陸守儼:“所以我今天請了安全局的人過來,可以詳細查查這個問題。”

孫雪椰瞬間臉色蒼白,她顫抖著看他:“你,你好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是特務,我隻是——”

初挽看著這情景,也是意想不到。

她略蹙眉,想著如果孫雪椰進了公安局,回頭把上輩子那些事抖摟出來怎麼辦?

陸守儼:“是不是特務,不是由我說了算。據我所知,她其實一直談著一個對象,對吧?孫叔叔?”

孫雪椰爸臉色越發難看了。

陸守儼淡問:“既然談著一個對象,那為什麼要和我談?她對我,本就無意,現在卻對我死纏爛打,還要汙蔑我和我的未婚妻,各位不覺得,實在居心叵測嗎?”

大家麵麵相覷,都覺得這事確實很奇怪,就連孫雪椰父母都覺得不對了。

明明女兒之前不搭理陸守儼,一心記掛著之前談的對象,現在卻突然死纏爛打了,這實在是可疑。

初挽見此,對陸守儼道:“其實如果真是特務的話,抓住就抓住了,不過依我看,她不像是特務。”

本來初挽坐在那裡,一臉安靜,自始至終沒說話,現在她突然開口,周圍人等聽到她的聲音,都好奇地看過來。

初挽繼續道:“特務也得有腦子,就憑她現在這顛三倒四的表現,用封建迷信的說法,就是中邪了,如果用科學的說法,那就是精神出現了混亂。”

孫雪椰聽著,一怔,整個人陡然僵住。

她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是特務的話,可能是牢獄之災,但如果自己說起上輩子種種,就此被判定為中邪,那自己才是陷入無邊深淵。

陸守儼:“這些可以請有關部門來詳細調查,所以前幾天,我就聯係了相關的部門,在調查這件事,今天,還是請孫同誌走一趟吧。”

說著,他給旁邊使了一個眼色,那邊座位就有客人站起,圍過來。

大家這才注意到那幾個人不一般。

那幾個人圍上來後,直接上前,表明身份,是市局的便衣,要求孫雪椰過去一趟配合調查。

孫雪椰慌了,忙解釋道:“我,我,我剛才就是胡說八道的,我嫉妒,才想著顛倒黑白,我不是特務!”

初挽低首,聽著這話,心裡明白,孫雪椰已經意識到,她如果胡言亂語上輩子的事會怎麼樣。

那些東西是這輩子沒發生過的,不會被人理解,大家隻會覺得她腦子有問題,根本沒人信她。

她提了敏感事件,還可能直接被懷疑。

孫雪椰如果想活,應該知道,什麼才是她最應該隱瞞的。

這是八十年代,沒有人會容忍一個怪力亂神的人呢,她自己怎麼選擇怎麼找補,看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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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羊肉館後,陸守儼帶著初挽,借了單位的紅旗轎車,直奔永陵。

陸守儼握著方向盤,問:“挽挽覺得我下手太狠了?”

初挽想起老太爺收到的那封信:“我不喜歡她,我覺得她應該遭到報應。不過——”

陸守儼:“嗯?”

初挽:“如果她以後改過自新的話,對她網開一麵吧。”

這件事,孫雪椰肯定會得到懲罰了,也算是出氣了。如果以後會收斂,她也希望她能有一次重新改過的機會。

畢竟,九龍杯破碎的機緣,也不是什麼人都有。

誰不想就此改變命運,改變一切,讓自己重新擁有一個美好人生呢?

就這麼折損在這裡,就此丟了性命或者徹底毀了一輩子,未免可惜了。

陸守儼:“挽挽的意思,我明白。隻要她不再胡說八道,管住自己的嘴巴,如果沒有確切證據表明她和特務有關聯,我相信公安局會秉公執法,不會太為難她。”

初挽聽著,自然放心了。

一時提起來去永陵的事,初挽到底提醒:“七叔,我太爺爺是我最親的人。”

陸守儼:“我知道。”

初挽看著陸守儼,低聲道:“但是,我也很在乎你。”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因為在乎,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在太爺爺麵前太卑微。”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她聲音略輕。

陸守儼聽這話,側首,墨黑的眸子就那麼望著她。

初挽彆過臉去,淡淡地道:“我隻是說句實話。”

陸守儼靜默了會,突然笑了。

初挽:“你笑什麼?”

陸守儼:“因為你不想看到我低頭,所以把我推開?”

初挽:“能彆討論這個問題嗎?”

陸守儼收斂了笑,看著前方熙熙攘攘的車流,這個時候是上班早高峰,街道上都是自行車。

他歎道:“挽挽,其實我知道,知道在老太爺和我之間,你會怎麼選擇。”

所以當那封信出現的時候,他才會心慌。

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那封信已經被捅到了老爺子麵前,這就意味著,初挽必須做一個表態了。

如果他再晚一天回來,也許就徹底沒機會了。

初挽看著前麵的雨刮,沒說話。

陸守儼繼續道:“不過我覺得,也沒什麼,反正你心裡也是惦記著我的,你肯定舍不得我。”

初挽否認:“我也沒太舍不得。”

陸守儼瞥她一眼:“沒太舍不得?也行,我給你說假話的權利。”

初挽無奈地看他:“你可真行。”

陸守儼也就笑了,他認真地道:“挽挽,說正經的,其實我想到了你的擔心。不過你放心,我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會因為一兩句話就灰心喪氣,更不會因為一頓鞭子就不得不退卻,我已經二十七了,有足夠的能力和底氣保護我喜歡的人,更有足夠的決心和勇氣來對抗那些阻擋我的人。”

他繼續道:“反倒是你,也許你在其它方麵被老太爺培養得很好,在你的專業領域,我對你一萬分的信任,毫不保留。但是在這方麵,你在老太爺麵前,就沒長大過,他一直牢牢地把你掌控在手掌心,是不是?”

初挽聽著,陡然明白了。

所以他說,她今年隻有兩歲,還是一個孩子。

陸守儼:“上午你的表現非常好,所以到了永陵,你不需要說什麼,隻需要坐在那裡,當一個兩歲孩子,其它的,一切都由我來說。”

初挽:“好,我知道了。”

其實在太爺爺和陸守儼之間,也沒有她插嘴的餘地。

她但凡多替陸守儼說一句話,那她和陸守儼才是永遠沒有機會了。

陸守儼便不再說話了,專注地開車,車子很快駛出德勝,進入通往永陵的那條路。

初挽的視線從遠處巍峨起伏的山巒挪到了方向盤上,他指骨修長的手握著方向盤,眼神平和沉靜,但卻讓人感覺到毋庸置疑的力量。

她想起剛才,他處理孫雪椰事件,仿佛一切混亂都不足為道,都可以有條不紊地解決。

她又想起今天在他家的事,他家人是不是都驚呆了?

陸守儼:“挽挽在想什麼?”

初挽:“今天你在你們家那樣……陸伯父不知道怎麼想?”

陸守儼突然笑了:“隨便他們吧,反正回頭解釋清楚就是了。”

初挽:“我覺得他們挺意外的吧。”

陸守儼搖頭:“不會,他們隻會覺得眼熟。”

陸守儼側首,看了眼初挽,才繼續道:“挽挽,在我十幾歲或者更小的時候,我能做出什麼事,沒有人可以預料,也沒有人可以管教我。能管住我的,隻有我自己。”

初挽頓時感覺到了他曾經的張狂:“那後來呢?”

陸守儼:“後來,有人說我應該長大了,說我這樣子永遠一事無成,於是我就離開了,去上軍校,試著變成這個世界希望我成為的樣子。”

初挽:“那個人是誰?”

憑著直覺,她知道他說的不是陸老爺子。

陸守儼默了一會,笑道:“這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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