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守儼直接道:“沒有。”
初挽:“什麼都沒有?”
陸守儼非常乾脆:“對,沒有,我們管理很嚴格,見不到女學生。”
初挽:“好吧……你們當時管理這麼嚴?平時不讓出門不讓回家?”
她突然想起來了:“你當時請過探親假吧,不是去年才回來嘛。”
陸守儼略默了下,道:“嗯,其實我進了部隊,每年也會回來一次。”
朦朧的夜色中,他看著她散開的烏發,低聲說:“你忘了嗎,前幾年你過生日,我恰好回來了。”
初挽回憶了一番:“好像有這回事……”
陸守儼抬起手,幫她將散在枕邊的頭發攏起,語氣有些無奈:“你這是什麼記性,才三年前的事,你都不記得了。”
初挽勉強回憶起,應該是她十六歲那年,她過生日,他好像還送給她一個禮物,是一顆越南藍寶石,記得當時說是他在越南山裡無意中撿到的。
那塊藍寶石被她放在永陵的家中,之後不知怎麼不見了。
藍寶石在燈光下看著很美,姑娘家一般會喜歡,不過當然了,並不是什麼很好的,在越南應該很常見的那種寶石。
後來有一次去緬甸,遇到寶香齋的刀鶴兮,那時候寶香齋控股下的拍賣公司已經在納斯達克上市了,刀鶴兮很有興致,邀請她一起賭石。
她對賭石並不精通,不過趕上刀鶴兮心情不錯,傾囊相授,教她許多門道,她也學到了一些,跟著練手,竟然有些上癮。
有天晚上刀鶴兮帶她出來逛地攤,她無意看到地攤上有賣石頭的,便覺得眼熟,拿起來一個,黯淡的燈光下一看,隱約覺得,和當年他送給自己的差不多。
刀鶴兮麵上雖然不說,但估計是不屑的,在他那裡這種石頭根本不上台麵,而她更不是那種沒眼力的。
不過她還是頂著刀鶴兮困惑的目光,隨手買了一些來玩。
帶回來後,她還特意讓秘書給他送了幾個過去。
她回憶著這些,還是有些遺憾:“怎麼就不見了呢,等我回去家裡,找找,沒準放哪個犄角旮旯了,按說不應該丟了吧。”
陸守儼:“算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現在想想,那就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也沒什麼大不了。”
初挽:“那是你在越南撿的,還挺有意義的。”
說這話時候,她想著過去那些事,好像從那次生日後,她就離開了,一直四處走,走遍了大江南北,這其中可能去過陸家兩三次。
陸守儼卻在這個時候抬起腕來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睡吧。”
說著,已經起身。
初挽卻有些不舍,她仰臉看著他:“你不能留下來睡嗎?”
陸守儼聽這話,挺拔的身形便略僵了下,之後,視線緩慢地落在床上。
她安分乖巧地躺在雙人大床上,蓋了毛巾被側躺著,剛才被他攏好的頭發散落在枕邊,就那麼仰臉看著他。
夜色漸濃,她眸中仿佛閃著水光,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壓下氣息,低聲道:“彆亂說。”
初挽便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看著他袖口的扣子,低聲說:“才不是亂說呢,這麼晚了,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我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你在這裡陪我不好嗎?你要是不陪我,我就要生氣了!”
陸守儼沉下臉:“挽挽,彆鬨了。”
他低聲解釋說:“我們還沒結婚,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初挽其實本來怎麼著都行,幾分舍不得,幾分逗逗他,不過現在聽他說這話,便好奇:“你該不會和我太爺爺發下什麼誓,不結婚不能親我吧?”
陸守儼:“沒有。”
初挽:“那是為什麼?”
陸守儼想了想:“你是我費勁千辛萬苦才好不容易獲得的勝利果實,我要倍加珍惜,堅守陣地。”
初挽聽到,差點笑出聲。
陸守儼彎腰,俯首下來,哄道:“挽挽,睡吧。”
初挽眼睛晶亮,好奇地看著他的眼睛。
兩個人距離很近,視線相觸,她覺得眼前男人雙眸格外冷靜,是那種克製隱忍後有些做作的冷靜。
這麼做作的冷靜真讓人想扔一塊石頭打碎了。
於是她低聲說:“好,我不胡鬨,可我要你親親我,你知道外國人說晚安,都要親一下的嗎,那叫晚安吻。”
陸守儼抿唇靜默地看著她,良久,神情有所鬆動:“親一下,我走了,你好好睡覺?”
初挽:“成交!”
她這麼說了後,他卻是半晌沒動,就俯首那麼看著她。
夜色深濃,房間內很安靜,外麵走廊裡隱約傳來誰家打罵孩子的聲音。
他的呼吸平穩勻稱,就那麼一下下地噴灑在她臉頰上。
他開口,聲音沙而沉:“挽挽,閉上眼睛,彆這麼看著我。”
初挽:“你是不好意思嗎?”
陸守儼:“還要不要親了?”
初挽怕他出爾反爾,便趕緊閉上眼睛。
失去了視覺後,感官在黑暗中更為清晰,她可以感覺到陸守儼強烈的氣息,距離她越來越近,將她整個人籠罩住。
最後,好像有唇輕輕貼上,就那麼落在她額間。
蜻蜓點水一般,就那麼碰上。
之後,撤離。
空氣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
初挽睜開眼,看到陸守儼已經站起來。
如水的月光從窗戶灑進來,照在他過於挺拔的身形上。
他麵色冷峻,神情平靜到了近乎疏遠,仿佛這樣能撇清關係,仿佛剛才親了她的那個人不是他。
她歪頭打量著他:“嗯?就這?”
陸守儼輕輕皺眉:“不然呢?”
初挽淡淡給出評價:“太敷衍。”
陸守儼:“好了,挽挽,我走了,明早見。”
他說完這個後,轉身邁步,毅然決然地走了。
走得特彆快,初挽都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