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齊妤懶得與他爭辯這些,將身子往側壁坐了坐,勢必要在最小的空間裡與他保持最遠的距離。
楚慕摸摸鼻頭,不再湊上前自討沒趣,國公府與攝政王府離得不遠,沒一會兒也就到了,楚慕欲伸手扶齊妤,誰料齊妤早就快他一步起身,下了馬車後,頭也不回冷冷入府而去。
楚慕跳下馬車,一動不動,目光灼灼盯著齊妤清雅背影進府,若有所思。
韓風來到楚慕身旁靜待片刻,楚慕仍一動不動,韓風不禁問道:
“王爺在想什麼?”
楚慕雙眼一眯,他生就一雙上挑丹鳳眼,長眉入鬢,俊逸非凡,此刻臉上竟絲絲綻放笑意:
“林欽叫我順應對之,我好像知道他什麼意思了。”
“既已中蠱,強行與之對抗,不過是自損,若順應對之,便能無損。”楚慕覺得自己參透了真諦。
韓風卻有所疑惑:“王爺的意思是……親近王妃?”他自小追隨楚慕身邊,對楚慕所思所想還算了解,一下就猜中楚慕話中含義。
楚慕沒有否認,便是承認。
“可是若這般的話,將來王爺情蠱得解,一切恢複原樣,王妃那裡又該如何安頓?”韓風覺得王爺這麼做,對王妃有點不公平。
若在王爺親近王妃這段期間,王妃對王爺產生情愫,將來王爺解了情蠱,重新回到顧娘子身邊,屆時王妃豈非二度遭棄,想來未免唏噓。
楚慕倒是沒想那麼多,也不願想那麼多,有些事情本來就不能控製,就像他不能控製身體中情蠱對自己的影響,將來毒解了,他自然也不能控製感情恢複原樣,這些都是時也命也運也,怪不得誰。
楚慕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心中困擾撥雲見霧,心情瞬間就輕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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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齊妤可不知道楚慕現在對她存了什麼了不得的心思。隻覺得楚慕近來行為有些奇怪,但思及他原本就喜怒無常,倒也沒怎麼往心裡去,比起楚慕的不對,她更擔心身邊的親人。
從國公府回來第二日,齊妤就派人去平陽郡王府送請帖,要請平陽郡王妃齊甯過府一敘,不成想齊甯不在郡王府中,派去送信之人回稟齊妤知道後,齊妤便更加確信心中疑慮,又派人去國公府,一波三折,終於把齊甯給請了過來。
“昨天長姐和王爺離開之後,爹發了好大的火。”
齊甯端著茶杯,與齊妤坐在耳房的圓窗邊說話。
齊妤聽後,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彆說齊振南了,昨天的事情就是她都覺得很生氣。
齊甯告訴齊妤,昨天那麼一鬨,齊振南的氣悶非但沒有轉好,反而越發嚴重,他得知楚慕居然登堂入室到國公府來的事情後,當場就氣的把一碗剛熬好的藥給掀翻了,破口大罵楚慕欺人太甚,和齊妤所想一致,都認為楚慕昨日上門的行為,是完完全全上門打落水狗,耀武揚威的行為,非常可惡。
事情已經發生,齊妤也沒有能力挽回,比起這些事情,她更關心齊甯發生了什麼。
“彆說父親了,說說你吧,郡王又做了什麼荒唐事?”齊妤轉了個話題問齊甯。
與齊煙、齊韻、齊雋不同,齊妤和齊甯是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妹,母親去世之後,兩人便相依為命。齊妤自己的婚事,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一紙聖旨,但齊甯這婚事,齊妤始終覺得自己有責任。
平陽郡王薛玉章並不是一個良配,他承著祖蔭,受著封爵,卻不思進取,得過且過,唯有一處門庭,一張臉麵還算說得過去,齊甯當時年紀小,考慮不周,聽信安氏的勸說,點頭答應了這門婚事,齊妤知道的時候薛家就來門上下聘,快的讓她連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婚後他們倒是蜜裡調油了一陣子,齊妤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誰知半年過後,薛玉章故態複萌,成日與一幫豬朋狗友廝混,與齊甯的關係越來越差。
齊甯聽到長姐這番問話,還想遮掩:“長姐何出此言,他……沒做什麼。”
齊妤無奈一歎:“何須瞞我。若他好好的,你怎會突然回府小住?”
昨天齊妤看見齊甯的時候,還以為她和自己一樣,知道父親暈倒的事情回來探望,誰知她並不知曉,當時齊妤就在懷疑,今日故意送帖子去平陽郡王府,得知她一夜未歸,所以才能斷定。
齊甯臉上的笑漸漸消沉下去,幽幽一歎,將事情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