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壓到妾身的衣袖了。”
齊妤冷冷的打斷楚慕的話,顯然對他為什麼今晚會突然出現在瓊脂樓並不感興趣,甚至沒有她的衣袖重要。
“……”楚慕轉過頭去,自打了一下嘴巴。就他嘴賤解釋,人家根本不在乎。動了動身子,讓齊妤把被他坐在屁股下的衣袖拉扯回去,以為她至少會再說點什麼,可她居然就真的不聞不問了。
楚慕的心七上八下,一會兒熱一會兒涼,緊閉雙眼,硬是忍住了想回頭看齊妤的衝動。
跟在他們後麵的馬車上傳來吵鬨聲,薛玉章的哀嚎不絕於耳,楚慕往齊妤看了一眼,隻見齊妤十分關切的掀開了馬車簾子,對隨車而行的明珠說道:
“回府後讓人去請個大夫。”
齊甯下手沒輕沒重,打人專打臉,要不治療一番,明天薛玉章的臉肯定不能看。
“王妃,這麼晚了,醫館都關門了。”
王府裡有人生病,一般都是請太醫,可郡王和郡王妃打架屬於家務事,請太醫就嚴重了,所以齊妤才讓明珠從外麵請大夫去醫治。
齊妤猶豫著要不要派人去太醫署,就聽楚慕從旁涼涼道:
“沒想到你還挺關心妹夫。”
對彆人家的男人倒是關心,對自己的男人卻不聞不問,什麼婦德!
嘴上卻說:“回去後,讓林欽過來看吧。”
齊妤知道,林欽是楚慕手下的軍醫,是楚慕的專屬醫師,醫術自然沒的說,隻是意外他竟這麼好心,不過讓林先生過來看,總比驚動宮裡的太醫要好些,齊妤對楚慕點了下頭,柔聲道:
“多謝王爺。”
她一開口,楚慕的目光就控製不住落到她身上了。
昏暗的馬車裡,她嬌美的輪廓仿佛是楚慕追尋的唯一光線,她垂眸的樣子看起來特彆乖順,長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一明一暗,勾動著楚慕的心弦,將目光從她睫毛上移開,落在她優美潤澤的唇瓣上,似乎擦著一層淺淺的胭脂膏子,也不知是什麼味道。
也許是楚慕的目光太過熾烈,讓齊妤都感覺到,疑惑抬頭與之對望,楚慕不閃不避,索性挑眉問:
“我出現在瓊脂樓,你當真一點都不生氣?”
齊妤斂眸淡道:“王爺出現在那裡,自然有王爺出現在那裡的理由,妾身怎麼會生氣呢。”
這個回答看似沒什麼問題,實際上卻大錯特錯。
楚慕冷笑,指了指後麵的馬車:“那才是一個妻子看見相公出現在瓊脂樓的真實反應。”
齊妤冷眉一挑:“家妹雖已為人婦,卻尚且年幼,不懂分寸,妾身今後自然會教導她的。”
“我倒覺得你那妹子的行徑比你可愛多了。至少有真性情。”楚慕也是氣到了,才會在想討好她的節骨眼兒上這麼說,原以為她看見自己出現在青樓裡,至少要問他兩句,再聽他解釋解釋,誰料這個婦人冷漠至此,不僅不問,甚至情緒連一點波動都沒有。
齊妤低頭整理自己並不亂的衣袖,似乎並沒有聽出楚慕話語中的不滿:
“王爺若喜歡真性情,那下回你再去瓊脂樓時,不妨告訴如夫人,想必如夫人的性情和手段,必定比家妹更真。”
一句話就把楚慕給噎住了。
不解風情的女人。
不過她既然主動提起了師妹,那說明她至少在吃師妹的醋。想到這一點,楚慕鬱悶了一晚上的心情,突然又好了點。
齊妤懶得去想楚慕的心情如何,她現在擔心的是齊甯和薛玉章,今晚這麼一鬨,也不知要怎麼收場。
下了馬車之後,齊妤讓管家帶齊甯和薛玉章去客院,齊妤送他們過去,楚慕則沒興趣作陪,讓韓風去請林欽過來,然後自己就先回主院去了。
薛玉章發冠歪戴,鼻青臉腫,衣衫不整的坐在椅子上,眼眶紅紅的,也不知是哭了還是被氣的,而反觀齊甯倒是毫發無傷,隻是坐在那裡蹙眉生悶氣。讓齊妤覺得薛玉章也不是那麼不可救藥的一點是,他無論被齊甯打的多慘,卻從來沒有動過還手的念頭。
平陽郡王府是武將,薛玉章再不濟,從小也是學過拳腳功夫的,若真想還手,齊甯怎麼是他的對手。
正因為覺得薛玉章還不是那麼不可救藥,所以齊妤才願意幫著齊甯跟他繼續折騰。
大夫沒來之前,齊妤讓王府的婆子來給薛玉章揉雞蛋。
薛玉章是老郡王妃的眼珠子,稍微受點傷都能讓老郡王妃心疼死,所以今晚齊妤隻能把他們帶回王府。
“……我下午去了國公府道歉,跟孫子似的求她,她仍不與我回去。路上遇見了王爺,王爺提出喝酒,我們就到瓊脂樓去了,就是喝了點酒,姑娘都是給王爺叫的,我是萬萬沒敢上手的。”
薛玉章一邊揉雞蛋,一邊為自己開脫,齊甯聽他這麼說,似乎想把今晚的罪責推到王爺一人身上,忍不住再訓道:
“你還敢狡辯。我為什麼不與你回去你怎的不說?姐,我也不瞞你了,前些日子,他跟人去山上賭錢,賭的昏天黑地,平日裡他從家裡拿東西出去典當還賭債我就不說了,這回你知道他把什麼輸了?宅子!欠了三萬兩賭債,他就要把郡王府的宅子輸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