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被身後的婆子壓著,動彈不得,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薛玉章有點為難,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被打,隻好硬著頭皮跟齊妤求情:
“王妃,長姐,玉清她年紀還小,不懂事,我這個做兄長的替她道歉,我去把齊甯請回來,我讓玉清給她跪下賠罪。”
齊妤聽得不耐:
“日子都過不下去了,誰稀罕要她跪下。薛玉章,你以為你這個妹子是什麼好東西嗎?齊甯當年小產,就是被你這個妹子推的。齊甯替她瞞著不說,顧念姑嫂情誼,隻說是自己摔了,你這個妹子絲毫不知愧疚也就罷了,還拿生不出孩子的事情處處針對齊甯,她良心是被狗吃了嗎?你們以為齊甯不說,我就不知道了?這麼長時間沒找她的麻煩,不過是齊甯壓著罷了。你不求情,我打她四十嘴巴子便罷,你這一求情,倒讓我想起了這件事,乾脆新賬舊賬一起算。”
薛玉章努力消化齊妤的話,對薛玉清遞去難以置信的驚疑目光,薛玉清眼珠子轉了轉,略顯心虛的低下頭,卻還嘴硬:
“她血口噴人。哥,你彆信她。分明就是齊甯自己不小心,彆想賴在我身上。”
“事到如今,還在狡辯。你當初身邊的丫鬟翠娥知道一切,你怕她說漏了嘴,就把她打發出去了,她現在就在城南的一處莊子裡做粗使丫頭,她告訴我,你就是怕齊甯生下了孩子,搶了你的寵,所以才故意去挑釁齊甯,讓她和你爭執,你再聯手翠娥一起把齊甯從台階上推下去。說你鐵石心腸也不為過,你當時才十二歲,便有如此惡毒的心思。不知道,禦史台有沒有興趣受理有人故意坑害郡王妃致其流產的案子,若是受理了,就你這行徑,約莫也是刺字流放的下場吧。”
齊妤語畢,薛玉章上前一把揪住薛玉清的前襟,把她小小的身子提起,惡狠狠的質問:
“她說的可是真的?當真是你!當真是你!那是你的侄兒,那是我的骨肉,你如何下得去手!”
齊甯小產過後,並沒有責怪誰,所以薛玉章也隻當她是自己不小心,後來兩人爭吵時,齊甯告訴過他一回,但薛玉章沒有相信,還叱責齊甯把責任推到一個孩子身上,他如何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會做出此等惡事。
薛玉清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哥哥,從小到大,哥哥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要什麼給什麼,說什麼聽什麼,她當時沒想太多,就是不想讓齊甯和她的孩子搶走母親和哥哥的愛。
顫抖著搖頭,做最後掙紮:“不,不是我。不是我。哥,你彆信,彆信她。”
“那你可敢跟翠娥對峙,當年你半夜讓人將翠娥打出去,半點不留主仆情誼,竟是因為這個緣故。”
薛玉章隻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她的壞心。
薛玉清這時才真正的害怕起來,眼淚盈滿了眼眶,跟薛玉章服軟求饒:
“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孩子,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的。我……啊!”
話沒說完,就被薛玉章抬腳踹到一邊,隨後薛玉章便抱頭蹲到一邊,顯然不再管齊妤如何對待薛玉清了。
齊妤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對準備打薛玉清嘴巴的婆子下令道:
“掌嘴一百,若是打不掉她滿嘴牙,就算你們沒出力,回去直接領罰。”
兩個掌嘴婆子麵色一凜:“是,王妃。”
段氏還沒從自己女兒害死自己未出世孫子的打擊中走出,又聽齊妤要打斷女兒滿嘴的牙,急的直拍桌子直跺腳:
“這是乾什麼!這是乾什麼呀!玉清啊,彆打她,她還是個孩子!她還不懂事啊。”
齊妤一言不發,薛玉章猛地起身暴躁道:
“母親你是老糊塗了嗎?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會如此心狠,全都是你我縱容出來的。這麼多年,你我在家裡養出了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我現在,我現在恨不得一頭撞死。”
段氏被兒子罵的氣短,看著一旁開始被用手掌寬的竹板掌嘴的女兒,五內俱焚,直接趴到桌上嚎哭起來。
齊妤冷眼看著他們,忽的起身,走到薛玉章麵前,道:
“你隨我去裡間,我有話與你說。”
薛玉章看著齊妤,不知她想做什麼,垂頭喪氣的跟在齊妤和其他人的後麵,去了花廳旁邊的耳房。
進了耳房之後,兩個齊家護院守著門,齊妤背對薛玉章站著。
“薛玉章。”
“在。”
齊妤轉過身來,臉上像是罩了一層寒霜,把薛玉章凍的直打哆嗦,但不管現在齊妤想要對他做什麼,哪怕也把他的牙全打斷,他也不會做任何反抗。
“寫和離書吧。”
齊妤的聲音很冷,態度也很果決,薛玉章卻懵了。他想過齊妤打他,罵他,卻沒想過齊妤會讓真的讓他寫和離書。